“不要,老妖啊?买那么多。”她咬了一口,面包上留下玫红色的的唇印,她盯着内馅儿死瞅,小声:“一点肉松带个蛋,成本五块,算上门面成本最多十块,卖你三十。”
到底是出摊做过小买卖的。岑遥龇牙笑:“哎哟闭嘴吃吧,这么能算,你以后得不了老年痴呆。”
“不是诶,已经半痴呆了,昨天我买鱼,钱给了,鱼没拿。”
说起痴呆。岑雪又找了个护理的活儿,机缘凑巧碰上的。病着的是工大女教授内退,半生钻研费马大定理,可能是反噬,其探索的一生以罹患脑萎缩收局。雇主是她丈夫,文雅的社科教授,独生女在温哥华,退休金高得你怀疑校领导腐败。他雇护工只为照料病妻之余缓口气,偶尔连三餐跟擦洗都不必岑雪做,给的待遇却不次。岑雪谈起这事来,一面很浅很套路地慨叹人生就他妈的这么无常,一面很浓很真诚地,表达对雇主的哀悯,“你不知道,那头梳得板正的,都用摩丝抿上去,有一屋子书,比你爸那几本洋啊广的多多啦,还是英文的。晚上呢也是让我烧水,他要喝咖啡,写东西。什么叫体面人?什么叫衣冠楚楚?你爸那个叫装洋,也就长得比他斯文。”
你爸你爸你爸。岑遥心想,妈妈,你真的很爱我爸爸吧。
岑遥咬一大口可颂,腻得翻白眼儿,咽了说:“这不就预备役吗。你赶紧先占上,这种抢手的得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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