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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江暮安在医院守到了凌晨三点，病床上的余洺涣才慢慢转醒，他轻轻一动，江暮安就收回了给睡在沙发上的江渺盖被子的动作，转过身来。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你感觉怎么样？”他神情尤为紧张，就连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该往余洺涣身上哪处放，最后只是替他拉了下被角才搁在床边上。

他揉皱的衣服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余洺涣一看就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回趟家，他朝床边的凳子抬了下下巴，“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江暮安一看见他脸上扯出的笑就有些生气，却也知道不好在人刚醒来就和他多计较，只好坐下嘀咕了句“每次就知道骗我”。

病房里太过安静，余洺涣听见了知道他是太过担心，输液的那只手就想伸过来抓他，被眼尖的江暮安一把按住，着急道：“说了别动！”这么一会儿，余洺涣已经用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见他全身上下连擦伤都没有才放下心来，他手指勾了江暮安的食指压在手下，向他保证道：“别生气，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江暮安本来就知道这些也算不上真正的欺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喝水？”余洺涣摇摇头，猜到他肯定还没吃饭就松开了他的手指，“你先去吃饭吧，我这里没事。”

江暮安知道他暂时还得在医院里住段时间，自己这时也不能生病，便也没推辞，只说：“那我很快就回来，给你带点粥放保温桶里，等医生说你可以吃了再给你。”

余洺涣点了头，看着他出去后病房门在眼前彻底关上，他才卸了力，皱着眉头忍着麻药渐渐散去后愈来愈明显的疼痛，心尖漫上来一阵庆幸，庆幸自己保护了两人没有出事。

江暮安回来时，余洺涣已经又睡着了，他轻声叫醒渺渺又给他喂了几个小馄饨才又让他躺下。

天快亮时，江暮安才趴在床边小睡了一会儿，余洺涣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想了想还是联系了自己的秘书徐维，拜托他能来医院一下。

正如他所料，江暮安见到徐维后才在余洺涣的劝说下能够放心地离开医院回家一趟，他刚出房门，想起什么又让渺渺等他一下，自己返回病房问余洺涣家门的密码。

“天冷了，病号服单薄，我顺路去你家给你带几件衣裳。”

余洺涣听话地报出了六个数字，江暮安一听就知道这是八年前那晚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他面上不显异常的又退出去，牵着渺渺的手走出了医院。

江渺昨天没有直接见到流血骇人的场景，所以也没有被吓到，只知道叔叔为了保护他和爸爸受了伤，一路上他都在向江暮安确认叔叔有没有事，会不会疼。

江暮安一一安抚了他，到家后渺渺自己跑去洗了脸换了衣服，江家父母这两天也不在蔺市，江暮安正犹豫还要不要把他带去医院的时候，渺渺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爸爸我想跟你一起。”

他人虽然小，却也知道要心疼爱他的人，江暮安拍拍他的头，进厨房给两人各煮了碗面填饱肚子，才下楼去了小区的另一个方向。

二十一楼的楼层高度比江暮安家高了不少，门一开，江渺就跑到客厅落地窗边，扶着墙一点点试探着往前挪动，又怕又好奇地想朝楼下看。

“别摔着，小心一点。”

江暮安看窗户都是关好的，叮嘱他一句就直接找到主卧门推开，除了鼻尖萦绕的淡淡鸢尾香气，不出意料地是与客厅风格一样的单调摆设，他只简单扫了一眼就推开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往床上一放，动作间带起的风却把床头的一张方形纸吹到了地上。

江暮安蹲下身捡起来正要放回去，几颗色泽明暗交错的心形却突然钻入他眼里，照片上的他穿着二中的校服，用头抵着余洺涣的耳朵，咧嘴笑得正开心，而平素一脸淡漠的余洺涣嘴角也明显有了些弧度。

曾经有同样的一张照片被他拿在手里看了不知有多少遍，他闭上眼都能将每一处细节在脑海中重现。

而现在手里的这张，下面一小半的地方都被暗红遮盖，它的主人绘画天赋并不高，只用看一眼也能从那些不规则的边缘认出这是鲜红的血液曾滴在了上面。

江暮安从那些不均匀的暗红上轻轻抚过，然后抬手将它放回到柜面上，收回视线的同时不经意一扫，台灯侧面一个黑色的方盒又截住了他的目光。

它的陈旧与床头崭新的摆设有些格格不入，而江暮安看清后忽而怔住，即便不打开他也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那是他当初跑到余洺涣教室门口，第一次塞到他手里的礼物。

他的心跳似乎紧跟着慢了下来，看清里面依旧明亮如新的那块手表，他的指尖在表盘上轻轻点了两下，哒哒两声和着指针擦过的沙沙声，清脆又渺远。

“既然没有卖掉，当初又为什么不否认呢……”“爸爸爸爸，叔叔家真的好高好高！”渺渺从客厅跑过来的声音打断了江暮安，他把东西放回原位站起来叠衣服，等他收拾好带着渺渺走到鞋柜旁时，又打量了一眼那与整个客厅色调都全然不相搭的橘白沙发。

再回医院时，余洺涣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江暮安把手上的纸袋放在一旁，拉着凳子在床边坐下。

“怎么没在家里睡一觉再来？”余洺涣问。

“我不困”，他回答完低头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打开，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递到躺着的余洺涣眼前，那上面正是他刚才在余洺涣卧室里拍下的那两样东西。

余洺涣一怔。

“不解释一下吗？”江暮安晃了晃手机。

“那个……”余洺涣将他脸上的神情装入眼底，顿了两秒才妥协道：“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什么了？”江暮安反问。

“你的表情不像是困惑，你是不是…问过小瀚了？”江暮安干脆的点了下头，把手机重新装回口袋里，“照片是知道了，那手表呢？我一直以为你早把它也卖了。”

余洺涣眼中的歉意一闪而过，他错开目光低低开口，“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我在母亲去世后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我舍不得。”

事情过了这么久，江暮安本来也不打算追究，更何况送出去的礼物如何处置也都是主人的事，他只是觉得两人间还隔着许多没说出口的秘密，他如今得到了余洺涣的坦诚，自己却终究还有一个大秘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心内轻叹，只等着眼前人把病养好时再说吧。

他的情绪来去都很快，等他抬眸看着余洺涣时就已恢复如初，他伸出手把他躲开的脸用手拨过来，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时凑上前在余洺涣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把之前隐瞒的事情都说清楚，好不好？”余洺涣迎着江暮安的目光愣了足足有半分钟，这个动作加上这句话，他当然懂了这其中隐含的意思，他的安安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