趯这时候会下楼来,他以为林趯还要再多睡会儿的。
“是我吵着你了吗?”
林趯摇摇头,俯身放走了猫,拿铁立马飞奔去自己的食碗处,见里头还是没粮,生气的打挠着没吐粮的自动喂食机,林趯回来,宁非就忘了添粮,一门心思都挂在林趯身上。
“是它吵醒你了?我忘给他添粮了,”宁非匆匆拿过餐垫,把砂锅放到餐桌上,还不忘摆好碗筷,“刚做好的干贝粥,你趁热吃,别管它,我来就好。”
盛出一小碗粥来,拉出了椅子,面面俱到,林趯直接入座拿起勺子喝粥就是了。宁非兴冲冲做完这一切,抬头看见林趯纹丝不动,怕自己表现的太过热情会让林趯无所适从,宁非打算自觉避开。
“你吃。我去收拾一下…….”
“床头的花是怎么回事儿?”
“啊?”
林趯又大声问他一遍,“床头的花是怎么回事儿?”
“你……”宁非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自己像昨晚那样刺激了他,只支支吾吾着,“不是讨厌天花板吗?”
宁非记得林趯日记里不止一次提到过,他讨厌成天对着的天花板。因为躺的太久,成天对着头顶天花板,看烦了,看厌了,醒来睁眼的瞬间成为最痛苦的时刻。沉闷的乳白色天花板,伴着难闻的气味,身体不便难以清洁,再加上大小便不能自理,躺久了,身上就有近似于垂暮老人的味道,一种从内里沉腐的味道。
天花板在林趯的日记里渐渐被描述成了棺材顶盖,会让他失去斗志,逐渐的不想看,不想闻,想着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宁非也曾经有过死意,在他无妨放弃林趯又不得不放开他的时候,可现在他得活着,活着照顾林趯这一大家子,他也得让林趯活着,高兴的活着,他想林趯从每天一睁眼开始就觉得高兴,所以他买了花,减了刺,一朵朵小心插在床头,想着林趯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再是让他感觉绝望的天花板。
不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如何,因为林趯仍旧一声不吭。宁非抿了唇,短暂的挫败感后,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才是第一天,不该丧气,要保持,保持给林趯不断创造惊喜的心情。
宁非努力咧起嘴堆起一个笑,“粥快冷了。”
林趯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没说什么,走了过去。
宁非的笑从小心变成真心,连忙帮林趯拉开了椅子,等他屈膝又体贴将椅子往前推了一分,还想殷勤的拿起勺子送到林趯手里,林趯飞他一眼,“我有手。”
宁非知趣的缩了手,只是挠着后脑勺看着林趯自己用勺子舀着粥。
“等一下喝完了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担心你的朋友们想见见你,我想着老让你闷着也不好,就当出门散心?”
没听到林趯回答,宁非担心自己太过着急,擅自给他安排了,怕会惹的林趯反感。
“你要是不高兴……”
“嗯。”喝着粥的林趯鼻尖轻轻跳出一个音,又让宁非惊喜不已,却又不敢肯定,仍旧小心试探着,“是答应了吗?”
“嗯。”这次林趯出声重了些,算是肯定。
“好,那我打电话给水鑫他们安排一下。”
还没吃到早饭的拿铁又开始挠桌腿,宁非这时候才想起了它,转身高兴的去给拿铁倒粮吃,刚走个两步想起了什么,一个旋身又换了方向,“外面天凉了,我得给你带件外套。对了,我还给你买了对护膝。”
还不放饭,拿铁“嗷呜”一声饿趴在地上。
一直闷头喝粥的林趯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来回收拾着东西要为他的出行做足准备的宁非。林趯看着忙个不停的宁非,听他絮絮叨叨说着话,放下了勺子,沉默坐着。
再回神,对面坐着的已经是鄞瑾了,来的这一路上林趯一直在发呆。
鄞瑾坐他对面喊他半天了,“林趯?林趯?”
林趯回过神来看着鄞瑾的第一句就是,“我不是林趯,我是元好。”
“不,你不是元好。”鄞瑾毫不客气的否定了他,“你能拿出什么证据说明你是元好?”
在吧台和水鑫江泽坐一块儿的宁非有些担心的远远看着他们。宁非担心林趯会情绪失控,但鄞瑾说他能让林趯正视自己,宁非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坐着。
江泽安慰他“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宁非只是看着远处对面坐着的两人,紧张的抄起了手,“希望吧。”
林趯着急的掰着指头扁着嘴,固执的反驳鄞瑾,“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孟屹说过的,我就是元好!”
“或许你不知道,元好是我哥哥,亲哥哥。所以我知道,你不会是他。”
林趯不可置信的看着鄞瑾。
“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其实是因为哥哥才想找你的。哥哥离世的时候,我捡到了你送他的纸飞机,上面有你的留言,说着要开心要笑。”
可你为什么现在不笑了?
第197章
鄞瑾深深记得,当时展开的纸飞机一面是元好草草留的遗言,另一面就是当年的小小林趯留下的鼓励。因为林趯留下的那句,“要开心,要笑哦”,鄞瑾才不会对哥哥的死耿耿于怀。可他鼓励了自己,为什么现在的林趯却不会笑了。
吧台边的三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坐着,隔太远不知道再谈什么,还是酒吧忽然跑进一个人来这才惹的他们齐齐回头。
“小白啊。”江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急跑进来的少年。
“江哥,我哥他想请你过去帮忙。”
宁非看过来这人似乎没成年,有些担心的问水鑫,“这小子哪来的?成年了吗?怎么和江泽很熟的样子啊。”
水鑫一撇嘴,心虚的摸摸耳朵别开了脸,他有些不乐意解释这小子的来历。可架不住宁非眼神的拷打,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
“是对面那家酒吧来的。对面酒吧歇业很久了,重新开业突然换了个老板,那老板就是这小子他哥。”
对面酒吧歇业的时候,水鑫还高兴了好一阵儿,觉得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确实那段时间酒吧里的生意好了些,只是来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水鑫使出浑身解数接待客人了,江泽又不高兴,江泽不高兴了,他也只能收敛。那些个客人各个都是脾气差的,见水鑫不贴脸上来了,便开始找他麻烦,江泽看不过去,动手打了个客人,客人急了,立马招来了人要砸店。
他们无权无势的,专靠给人贴笑脸做点生意,惹麻烦了也没人给撑腰,一时难以下台。还好对面重新开业的酒吧老板过来给他们解了围,那老板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看着贼精,三言两语的就给摆平了。
水鑫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这种笑里藏刀的人,在那行里待久了,看烦了,以至于现在见到这种人,不管他好坏都觉得讨厌,哪怕那人帮了自己一把。可江泽不,江泽感念别人帮了自己,对面装修开业,他都热心的跑过去帮忙,渐渐就和对面混熟了,导致水鑫吃飞醋,成天在家里指桑骂槐,“就知道往对面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