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渐沉,“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喜欢上个男人。”
她看了眼杜若,又嗤笑,“不像个男人的男人。”
杜若眼神渐渐充满迷惑——裴孟律?那个威震八方可止小儿夜啼的镇西将军?公主见了,朝他淡淡一笑:“你可知我是谁?”杜若并不蠢钝,听他们讲也听出来了,却仍旧摇头。
“我乃今上亲封的公主,永宜。”
杜若装作惊讶,连忙磕头。
“我请你来,并非是要为难你。
我只是想看看,我们骁勇善战的镇西将军,究竟栽在了什么样的人手上。”
假如杜若能说话,定要奉承她一句——天下人尽知将军倾心于公主,是许了定情信物约定终身不渝的,公主形容天下无双,将军自然栽在公主手里了。
可惜他半点声发不出,注定是拍马都拍不着。
“不过,你也就一张漂亮的脸了。
姿色再好又能如何,他日不也会年人老珠黄,色衰爱弛?到那时,他容不容得下你,可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杜若埋头想,公主应该打小受得好教养,不想说起话来如此尖酸刻薄,也不知和谁学的……忽而三声扣门响,一侍从入,附耳与永宜。
永宜听了,沉默许久,脸色愈发的差,形若见鬼。
“他已在门外了?”“是,程都督硬要进来,小人拦不住……”永宜腾的站起,快步走出去,对门外吩咐:“看好了,别让他跑了,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分开才几章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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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6 20:02:2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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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杜若撑不住,瘫在地上。
他未如往常般流泪,因为没人会看他哭,也没人会为他心疼。
杜若连震惊的情绪都省去了,他对自己的心境控制得极好,甚至有些不动如山。
刚见到永宜的那一刻,他该惊讶一下的,最好大惊失色连连磕头,顺便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但他没有,他只顾着左肩的疼痛,还有裴声。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裴声,心里都闷闷的,几乎喘不过气。
裴声现在在哪里呢,他会不会还在淮左等?杜若想着,假若自己能够出去,一定要回淮左去找他。
告诉他,自己见到了永宜公主——那个活在话本里的人。
她比话本里描述的还要美丽,还要贵气。
只是她似乎把杜若当作丈夫的小妾般嫉妒,那双眼睛里尽是厌恶和蔑视,当然还夹杂着些许忧愁。
她这样一个人还需要忧愁吗?杜若思考不来,依他的想法,永宜是皇家子女,有着数不尽的财富和荣誉,她有什么好愁的呢?她的父亲是当今天子,她的母亲——听裴声讲过——是程妃。
程妃生下她不过八年就去世了,而后她被送去给膝下无子女的老王妃那里抚养,她得到了出入宫中的自由,还封了尊贵的名号。
杜若苦笑想:我哪里得罪她了,用得着跟我这样的人置气?他正兀自颓唐,门锁轻轻响动,一人矮身入内,利落地开了铁牢的锁。
是谁?杜若起身,警惕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后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人朝他打个手势,杜若会意,立刻撑起孱弱的身子跟上去。
出了门,几人将他蒙了眼睛塞进马车里,骏马撒蹄奔去,霎时间远离此处。
程移翘着腿坐着,吊儿郎当的品茗。
分明一身官服,却叫他穿得不三不四。
侍女徐徐步近,一福身,请他去见永宜。
程移一挑眉,笑道:“这么麻烦?有必要与我玩这些弯弯道道?”侍女不言语,垂首不动。
“好吧,看在你们这儿的茶比老裴那儿好些,我也勉强入乡随俗吧。”
程移叹口气,搁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到了地儿,屋里头隔着层层纱幕,稍一走动,珠翠叮当响,香雾缭绕,迷迷蒙蒙。
真是引贼又防贼,程移在心里笑。
“程都督今日来访有何贵干?”隔着纱幕,永宜懒懒道,毫无先前冷嘲热讽之态。
“回公主,下官今日是来要人的。”
程移行礼,左顾右盼,找个地方坐下来。
永宜也不恼他毫无礼数。
“是我失礼了,不能好好招待都督,来人,看茶。”
程移装模作样推脱两句,喝了茶又道:“公主明白下官今日来意。”
“什么来意?”“我来要人。”
“什么人?”程移心里道,我要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嘴上仍老实道:“此人姓杜名若,公主谴人窥视已久,而后将人关入私牢中。
我说得是也不是?若让人禀告今上,怕是公主要与庶民同罪了。”
“……你是在威胁我?”永宜语气冷硬。
程移眼神游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是与不是,全看公主的了。”
“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些阿猫阿狗罢了,养不熟的东西,只好关在地牢里挫挫锐气,省得来日认不得主子。”
她这番话别有深意,程移听得刺耳。
“再怎么说,杜公子是无辜的。
永宜,此事,确实是你的不该。”
“我的不该?这两年来,有的人过得好痛快啊。
谁知道我的痛苦?”“强扭的瓜不甜,想必你是知道的。”
“强扭?”永宜冷笑,“是,我与他相识以来,他软话说了不少,但从不为我改变主意。
如今世人皆知我与他定情,都要看我的笑话了。”
“永宜……”程移被她一说,也颇为心虚,不禁软下语气,“你未铸下大错,尚能挽回,你二人还能共续往事,何苦闹得那么僵。
你就下个令,把人放了吧。”
“不行。”
永宜回答得干脆,“就这么放了,让他记不住教训!”程移心中叫苦连天,你的心上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踩在他头上给他教训,给过他教训的,要么都叫他砍了挂城门上风干了,要么叫他整得要死不活的,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教训啊。
程移委婉道:“你知道,他不喜欢……‘教训’的。”
“表哥!”永宜一撩帘子,满脸怒容走出,“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