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枸杞快步向前,仰首凝视少年,凤眸迷离,满是笑意:“你的眼睛里……有我!”
玉秋砚一时神情极不自然,微微颔首,嘴里冷漠答道:“且当在下瞎了吧。”
方枸杞:“…………”
彼时,地上那五人都不动声色的吃着瓜,叫痛哀嚎的声音都小了好多。
方枸杞吃了瘪,心里大不爽,冷冷撇了一眼几人。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断刀,用玉秋砚给的勇气将刀指着韩老三等人。
一开口就跟吞了炮/仗似的,火力全开。
“看什么看!挖了你们的狗眼!武功低微还出来显摆,你们这群辣鸡,小心爸爸把你们卖到鸭子馆卖身为鸭!”
韩老三兄弟几个气的不行,可就是敢怒不敢言,谁叫玉秋砚站在方枸杞身后盯着他们在呢。
最为年长的赵大开口说道:“女娃娃!可不是我们兄弟几个欺负你,是有人在醉锦阁出高价要你的人!我们……这也是迫于生计嘛!”
这醉锦阁是江湖上有名的中介公告栏,有人想发布消息就给钱就把消息公布在楼中的白布上,比如招聘啊征婚之类的,和电线杆上的野广告不一样,这是江湖上正规的投放广告平台。
谁要是有意向,就把白布扯下来,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应征方式。
只要是有白布,那白布上一定会有发布者的信息。
方枸杞一脚踩在韩老三的伤口上,凤眸里寒光瑟瑟,用低沉的声音逼问道:“是谁悬赏的?”
韩老三‘嘶’得一声倒吸一口气,只是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枸杞有些恼火,忍着愠怒,伸手道:“玉秋砚,把你的凤钧借我一用,看看切手指头快不快!”
玉秋砚眼带笑意,面上却不带任何表情,抽刀时若行云流水,眨眼间就将刀递到方枸杞手边。
见他如此潇洒的动作,方枸杞想也没想一把接过凤钧,然后…………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卧了个大槽,凤钧这么重的嘛?!
方枸杞从地上爬起来脸都黑了。拍了拍灰,她还是那个亮眼的崽。她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玉秋砚,逞强的举起刀。
李小五赶紧谄媚道:“姑娘貌比天仙菩萨心肠,这刀重姑娘莫闪到了腰,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方枸杞皮笑容不笑,双手吃力地举起凤钧,身子因为不稳还左右摇摆不定,那刀尖还时不时低空划过韩老三的小老弟,吓得韩老三赶紧捂裆。
“今天要不说出是谁指使的!就等着我辣手切鸡!”
说着,方枸杞又颤颤巍巍的举高凤钧,好似一个不稳就能掉下去一样。
韩老三扭曲着脸,咬牙招了:“是衡王府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一时没听清,“谁?”
“晋江小王爷!”
方枸杞:“…………”
《沉珂》中主线乃是江湖,朝堂官府只是略带一提。又哪里会冒出个什么小王爷来,还特么叫晋江……嗯,晋江?文学城倒还知道一个。
怎么,她看盗文的事被发现了?
方枸杞眉头蹙起,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凤目凶恶乍现,逼着他们解释这个晋江小王爷的由来。
钱大老实交代道:“这,晋江小王爷是最近才被皇帝册封的,听闻此人深得皇帝的心,别的……俺可就不知道了。”
哦?
可真有意思。
方枸杞问道:“他为何要悬赏抓我?”
方枸杞见半天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又举起凤钧晃悠来晃悠去,最后停在孙阿四的小老弟上方。
孙阿四捂裆,羞愤的答道:“这,我等兄弟也不甚了解,王爷只悬赏了画像。我们也是凭画寻人啊!”
方枸杞冷冷说:“画像拿来!”
赵大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团揉成屎样的白布,方枸杞嫌弃的用指甲掐着边角,打开白布,她差点没气的心肌梗塞过去。
方枸杞嘴角抽搐得厉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指着白布上画的怪物质问:“尼玛!你们确定是按这鬼玩意儿找到我的?”
玉秋砚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顿时脸憋得通红,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方枸杞快速收起白布揉成团,甩给了赵大,凤目狠戾地眯起,厉声道:“你们是故意的。看来今天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了结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李小五赶忙按住她的刀,讨好的笑笑:“姑娘息怒,请再仔细看看这张图,你就明白了为何我等兄弟几人会找到姑娘了。”
方枸杞将信将疑接过白布。
原这幅人像的脖子上描绘了一块吊坠,和发小送她的恶魔之眼吊坠别无二般。
她握住脖子前的吊坠,心下大骇,太反常了,怎会有人将她的吊坠给描拓下来呢。
方枸杞忍不住吐槽道:“见了鬼了,你说这画师还是能好好画画的,怎么画出来的人物跟坨屎一样呢?”
话虽如此,方枸杞还是将白布收入袖中。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比往日,自她穿来,处处怪异,这是之前都未曾发生过的。
打发走穹岭五煞,此时夜色已苍苍,两排红色的灯笼照亮静谧的夜。
方枸杞跟着少年游侠走在这灯火绚烂的夜道上,低头不语。
她用食指抵着嘴唇咬着嘴皮,还在想着吊坠的事情。
心不在焉的撞上一堵人墙,方枸杞揉了揉头,纳闷道:“你怎么不走了?”
玉秋砚只好指了指客栈的招牌,告诉她已经到了。
回到客房后,方枸杞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被套上淡淡的香气,身心俱疲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玉秋砚坐在椅子上,掏出块帕子仔细擦着凤钧。
方枸杞翻了个身,神情疑惑道:“喂!你不是丢下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玉秋砚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点漆似的眸中映着刀光。
方枸杞低垂眼帘,突然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拿去。”
玉秋砚这才放下刀,眼神泛着寒意,视线从银票上一直移到方枸杞那张略带嘲讽的脸上:“这是何意?”
见少年游侠眼中澄清敞亮,并无任何不轨之意,方枸杞才觉自己是将人想龌龊了。
她本想,玉秋砚跟着她无非是谋她一千两的主意。可现在看来,反而不知玉秋砚在图她什么。
方枸杞凤眸流盼,笑得将银票塞到玉秋砚的手上,指腹滑过少年游侠的手暧昧至极,她轻咬朱唇,魅惑道:“收了奴家的钱,可就是奴家的人了。”
玉秋砚不动声色,叠好银票收入袖中,他轻咳一声,说道:“原是姑娘想聘在下护姑娘周全。这一千两玉某收下了,定保证姑娘这一个月性命无虞。”
一千两就换一个月的保镖?还不如花这钱去白×会所里包个会来事儿的鸭子消遣一个月来得划算呢。
方枸杞冷着一张脸,愤愤不平道:“玉秋砚,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个玉秋砚原本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可方枸杞气得就是财色当前他宁愿收了银票,却对她的勾引视若无睹。
玛德,她这么没有吸引力的吗?
又气不过的揪着玉秋砚的衣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