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我可以让人教你骑马。”
文泽辛眼睛登时就亮起来,紧紧握着勺子,“真的吗?”他看见了桌上其他人的目光,又缩了缩脖子,侧头去扯文椒的袖子,“姐姐,可以吗?”
卫戎哪里抵挡得住文泽辛的目光,没过脑子便道:“自然是真的。”
文椒是很明白多学一项技能多一条生路的道理的,对文泽辛要学骑马一事自然是愿意的,但卫戎这是醉话。
“当然可以,只是不能麻烦世子,回头姐姐给你找个师傅。”
江祁插嘴道,“吴青,你去教。”
吴伯、吴青皆是愣住。
文椒又要开口,江祁莞尔:“怎么?他不配?”
吴青立刻有些愤愤的样子,吴伯却很是欣喜地眯着眼打量文椒。
文椒:……
第十八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文椒看着跟前兴奋的文泽辛和被他拉着手的吴青,无奈地叹气道,“吴大哥,劳你跑这一趟,只是自中秋后我手头一直不得空,还未来得及带泽辛去选马,不如改日?”
吴青很是善解人意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郎君说了,马他都选好了,人到了就成。”
文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如此,劳烦吴大哥帮忙照看泽辛了。”
“文小姐不一道?”
文椒莞尔,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道:“我还有事,不太方便。”
吴青大惊,郎君真真是神算子在世,连文小姐要找的借口都猜得一个字不差!想起出门前郎君的吩咐,吴青面露为难,“这...不瞒文小姐,我家郎君和世子都喜静,聚在一道时身边只一个贴身随从。我还需伺候郎君,怕是无暇顾及泽辛。”
文椒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江祁能教泽辛么?还是卫戎能?还不就是你教!
文椒直到坐上马车,仍在怀疑什么郊外踏青是江祁设的鸿门宴。
江祁确实是这么想的,中秋夜的一顿饭他盯了文娇娇一整晚,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剖析了几回,愣是没寻到破绽,这令他很不满意。
因在他认为,文娇娇的确是想搭上卫戎的,但团圆夜、孤寡人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她都没有进一步表示,这就很反常。事若反常必有妖,不是文娇娇手段突飞猛进地高超起来,就是他漏了什么。
毕竟,文娇娇的身份若想常常遇到卫戎,可不容易。
“阿祁?”卫戎见他端着茶盏发呆,忍不住出声喊他。
“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江祁被他打断思绪,甩一记眼刀子过去。
卫戎无视他的无礼,问道:“出城跑马便跑了,你喊上那个文小姐做什么?你可不像有这样闲心的。”
旁边的吴伯听到这儿,支棱着耳朵往江祁处站近了些。
江祁放下茶杯,声音淡淡,“不是你说了要教她阿弟骑马么,君子一诺千金,我在替你省钱。”
卫戎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困惑地看看江祁,见他神色无异,又去看吴伯。
吴伯连忙点头接话:“确实是世子亲口所言。”
卫戎不信任江祁的人品,但吴伯也这么说了,估计真是他忘记了。他也不在乎,横竖在京都无聊得紧,就也摆摆手:“无妨,让吴青教便是了,再不然让从云教。”他身后的从云应了声是,一个侧身又隐回角落。
卫戎等久了有些不耐烦起来,见江祁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抓过桌旁的马鞭站起身来,扭头看江祁,“我先去跑几圈,你一道?”
江祁摇头,卫戎知他的性子,点了角落的从云,一主一仆二人往外走去。
文椒领着文泽辛到的时候,茶馆包间里只江祁和吴伯二人。文椒心头再次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站在门外犹豫着进不进去。
吴伯见她低着头站在门口,偷瞄一眼江祁,啧,年轻人么就是脸皮薄,算了算了,他一个老叟,为了自家郎君能早日娶上新妇豁出去些又有什么要紧?
吴伯往门口走去,脸上笑吟吟的,“文小姐来了?小公子几日不见看着又长高了些。”文泽辛很喜欢听这样的话,放开文椒的手凑到吴伯身边跟他说话。
文椒只能也扯出个笑脸来。
吴青接收到了自家郎君的眼神暗示,跟吴伯聊了几句就带着文泽辛选马去了。吴伯为江祁二人倒了茶也退到隔间去,临走前,他还眼带暗示地拍了拍江祁的手。
江祁懒懒地睁开眼去瞧文椒,手指了指茶杯,“彦靖从宫里头拿的,还算值得一试。”
文椒两世为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狂妄的人,眼下只他二人在此,不知江祁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江祁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讲下去,“说起来,我曾听过一些与文小姐有关的传闻。”
文椒心下一惊,面上却丝毫不显,“比如?”
江祁歪头笑笑,手指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唔,事情不大记得了,光记得人名了。比如裴恪,比如元芷?”
文椒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也回他一笑,“江公子是想说什么?”
江祁收回笑容,望向她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裴恪倒也罢了,据说元芷如今成了你二姐夫?”
他顿了顿,又问道,“文小姐觉得卫戎如何?”
“世子为人纯善。”文椒也看向他。
江祁语调微冷:“为人纯善,身份贵重,堪为良配?”
文椒明白江祁的意思,不禁好笑地摇摇头,“是不是良配,与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明白江公子的意思,我也有话想问一问江公子。”
文椒看向他,朱唇微启:“江公子有没有想过,我眼中的良配另有其人呢。”
江祁愣了片刻,肯定道:“你不会。”
“你怕我。”他又下结论。
文椒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稳住过快的心跳,对上他戏谑道:“我与公子总共只见了三次,话都不曾说几句,为何要怕你?”
“还是说,江祁,你也觉得别人该选的是他不是你?”文椒少见的被他激得直呼了名姓,也收了笑容看着他。
-“江家郎君未免太惨了些,竟让舒家小姐在婚前摆了这样一道。”
-“你说那舒家小姐图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那江家小郎君为了这事……”
江祁忽觉指尖一痛,低头望去才发现素瓷的茶杯被他生生捏碎,文娇娇已经跳起身后退了几步,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文娇娇,”江祁将碎瓷甩在一旁,拾起帕子抹去指尖血迹,“你这张嘴,还真是讨厌得紧。”
文椒哪里知道这个整天嘴比砒霜毒的江祁受了什么刺激,这会儿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忍不住!
但她特别识时务,讪讪朝他笑道:“不过是玩笑话……”
江祁被她这没骨气的样子气笑了,“我最喜欢看人撞死在南墙上,你既然想接近彦靖,我会帮你。”
文椒:……?事情怎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