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移灵也好,别人才不会怀疑你灵力一次增长的太多太快,容易起疑心。”
黎秋冥断断续续道:“那眼下我们派去寻人的人手……”
黎夫人道:“继续让他们找,反正也不可能找到那岛上,金陵黎家还是必须做做样子,再过一阵以后,待大家心里都已接受他失踪的事实,再慢慢撤回便可。 ”
眼下不只黎家再找,还有淮安顾家、浔阳穆家,甚至兰州裴家也有派人,这的确是她意料之外,黎墨夕这群好友几乎是倾尽全力在寻人,故黎家自然也必须派出大量人力,必须将戏演足。
她望着儿子,说道:“秋冥,别为了区区兄弟之情就软心,世道并没有你这般柔和,想要出头,就得把别人踏下去,况且,你难道不想金丹修复,让自己立足于道上吗?”
人人都说家家有本经要念,眼下她就要让黎秋冥看清楚她给的经!这便是她的育儿之道。
她不管别人想法如何,这里是黎氏,是她自黎锋去世后一手撑起的家院,她要儿子也足够强大,摆脱外头看好戏的风声浪语。
黎秋冥虽自小便与黎墨夕感情便好,可母亲方才的那番话也唤起他压在最心底的妄想,毕竟修道之人谁不想要自身修为强盛!在道上享有一片声名。
桌旁,黎夫人知他已被说动,可心中更是明白儿子一向优柔寡断,得需要有人在后头不断激励鞭策,于是她便道:“秋冥,待你金丹复原顺利,便能真正主持习剑堂,我们与淮安顾家方能平起平坐。”
她顿了一下后,决定将话说重:“你便能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曾在你柜中看见子喻的衣衫。”
黎秋冥猛然睁大双眼,一时间愕然的说不出话。
黎夫人语调平稳的说道:“倘若你金丹灵力强盛,便能和裴家大公子平坐,在顾子喻面前也能抬头。”
她知晓儿子心底有人,却迟迟不敢踏出,兴许是金丹有损导致怯弱。
黎秋冥未发一语,只死死盯着桌面茶具,半晌后,才点了点头,黎夫人便知道对方这是完全同意了。
怎知在她如此计划之下,原以为过了数把月,失踪一事便能逐渐平息掀过,事情却不如她想像中顺畅。
起因便是顾子深寻人的力道不减,弄得各城街道巷弄里皆在议论此事,似乎一时间所有百姓也都在找失踪的少年,让她不禁有些心急。
左思右量后,决定挑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以悦吟作弓,以黑土作箭,此箭一出,灵剑毁琴一事便能打响传言,如此一来,即能让百姓以为黎墨夕是寻仇后避不出面,十之有九能逆转大家嘴里的风向,倘若成效不彰,她也便收买些说书人,编造故事让其传播,毕竟她自己手下好几间商铺,斗争起来便能了悟,所有事件皆以人传人,最能撼动人!
而黎墨夕被她带至荒岛后,黑土便一直收于黎家书房的密室之中。
怎知只要她尝试拔出黑土,那剑便是一股狂躁,且她身上无灵,怎样出力也拔不出半分,黎秋冥见状便接手尝试,黑土才稍稍平复,可过了半刻却又开始鼓噪。
黎夫人皱眉道:“这剑是怎么回事?”
黎见状,道:“黑土为灵剑,且认主过程特殊,与墨夕的连结较强,娘一碰触,它便能感应出不是剑主,才如此狂颤,而如今我体内有了墨夕过度的灵力,大概一时半刻还能欺瞒的过剑灵,可也无法过久。”
黎夫人点头表示了悟,母子俩便说好,由黎秋冥持黑土去斩悦吟。
此时黎秋冥早已接受了数次移灵,这半年间也渐渐转换过心情,毕竟人不可能永远存在于震惊的情绪里。
且人心本来就是最为不定的东西,今天还是某个想法,明天太阳一出,又是另一个念头,倘若人的心里同时有两个东西比较重要性,即便一开始衡量不出,时间久了,也能慢慢做出选择。
在他心中,便是选择了黎家,舍下黎墨夕。
尤其在他尝到灵力增强的甜头后,更是义无反顾的照着母亲的计划进行。
在黎秋冥出发去顾家前几天,便让陆玖岚送了锁音符及定神符过来,是为潜入顾家时所用,半年前他便已固定向对方购买符咒,而陆玖岚回回皆是亲自送达,也仍会顺道关切黎墨夕下落。
斩灵琴一事办的极为顺利,似乎所有事情都照着黎夫人的计划走。
而黎秋冥在斩琴当下,又从顾子喻的房间拿了些东西,对于床上被定神符定住的熟睡之人他仍是不敢动手,毕竟那是他多年的幻想。
一切似乎顺风顺水,他体内的灵力也渐有起色,已能完整聚集,每回他用力挥舞灵剑,皆能感觉到金丹上头凝聚的灵气。
某次他在金陵遇见顾子喻,以及他身边那高大的凤眸男子,黎秋冥便在心中暗想,时不多日,眼前淡雅的浅衣青年终将会是自己的!
可没想到在黎墨夕被软禁的第五年,却出了件他们意料不及的大事。
某日,他一睡醒便听家仆急忙来报,说是南阳高氏一家被灭门,不出五天,又传出是失踪少年的灵剑所为,惊的他与母亲立即去密室察看,却发现黑土还好好的待在那,连位置都没变,但二人其实并不常进来此室,难道期间真被人偷去过! ?
胆战心惊的过了一阵之后,坊间传闻似真似假,如同当初悦吟琴毁,市面上也流传好几个版本一般,既然眼下无解,黎秋冥也只能先多加强密室结界,于是又向陆久岚多买了好几个屏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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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黎家书房内,两主人正讨论到黎墨夕逃出荒岛一事。
黎秋冥方才回想到好几年前的开端,眼下他体内灵力已增强不少,黎墨夕既已出岛,或许就此打住,便能有个不淡不咸的结局。
在他又要开口之际,突地外头有家朴敲门,黎夫人唤声让人进入。
那家朴端了一壶热茶进来,是黎夫人每日睡前习惯饮用的茶叶,待放下壶具后,那家朴恭敬道:“夫人,帐房说这几天商行的帐已点数完毕,明天便会送簿子过来。”
黎夫人点点头,那家朴便起身要退出房,忽地又想到什么,转过身道:“少爷,那日顾家少爷来作客时,说在廊上捡到一钱袋,我看是夫人的,他便说要亲自交还于你,可我后来才想到,顾家少爷与我对话那时,您已先行去了剑堂,所以钱袋应还在他那儿。”
家朴想到这事,便赶紧讲了出来,万一往后夫人发现钱袋遗失,以为是下朴偷拿了去,便麻烦了。
黎夫人听完后,眼神一变,挥手让家朴退下,待门被阖上后,她便厉声问道:“子深有来?”
黎秋冥听完那家仆的话,也是心惊胆战,点头道:“娘被困在那海岛上时,子深有来过一趟。”
黎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