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六中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哪能就这么败在钢铁的手下!
感情它玩弄我于鼓掌之中:得,反正站着也是站着,你叫他下来打球。
校霸以前横得很,罚站走廊都是常事,他人缘广,每次站着站着人就不见了,不是被一些上体育课的狐朋狗友拉去打球,就是翘课出去上网了。
群里那个叫给老子爬的ID始终没回过话,耗子以为他让哥手机没带在身上,就写了张纸条,由第一排最后一个同学传到了让奒手里。
让奒拆开看了看,最后从后门楼梯摸下了楼。
在操场上打了两节课的球,终于到了大课间。
让奒撩起短袖下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着人流去小卖部买了瓶冰水,用上次请耗子吃冰棍找回的零钱付了帐后重新回了教室。
六中大课间时间挺长,差不多半个小时。
说是要发扬六中的特色校园文化,别人的大课间做广播体操,他们的大课间除了做广播体操还要跳兔子舞。
一想到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穿着肥大的校服在操场上跟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让奒想想就接受不能。
对于这种环节,校霸一般直接翘掉。
少他一个也不会整段垮掉,再者让奒也是真没心情去跳什么兔子舞,他现在的状态去打一架可能会更适合。
钢铁没额外找他谈话,估计也是不想跟他再浪费口舌。
广播体操的音乐透过喇叭在六中的各个角落响起,仿佛有种3D立体环绕的效果,不住地往让奒耳朵里钻,吵得让奒脑瓜仁儿都疼。
心里憋着气,让校霸无处发泄,最后猛地一脚踢了桌子腿一脚。
金属制品发出一声咯吱,紧接着又是哐哐哐的一阵声响,本来放在桌面上用来挡视线的教科书加一堆练习册全落了地,散在歪斜的桌子周边。
燕青之刚从办公室回来,到门口就听见了教室里的悉悉索索,推开门,让奒那张臭脸以及散落一地的书映入眼帘。
“亲你一下,从昨天生气生到今天,这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作者有话说】:小变态出没!
Chapter 22
让奒没说话。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跟个闷葫芦一样,多数时候都冷着一张脸,看谁都跟看尸体一样,眼里像装了冰渣子,看一眼都怵。
“就这么气,气到给钢铁交白纸?”燕青之走过去帮他捡书。
少年的手很长,弯起时指关节明显凸出,窗帘半掩,暖阳透过玻璃将窗户的横梁印在地上,那只漂亮的手被阴影裁截,一半落在阳光里,一半落在阴暗处。
很赏心悦目的一幅画面。
让奒不爱学习,他的书大多都跟新的一样,像语文化学这类的书,基本翻都没翻过。
燕青之给人把那堆书和练习册分门别类地收拾好,重新码在了桌子上,才听到让奒简短的两个字。
可惜声音太小,几乎一晃而过。
燕青之都不确定让奒是不是真的开口说话了。
让奒是真真不想说话,可燕青之的表情三分不解七分迷茫,尤其是他卸下脸上的冷淡时,那张不笑就平添凌厉让人退避三舍的脸会柔和下来,像是温柔过了头。
此时他还看着自己,眉梢一边轻挑一边下压,不解里还平白加了三分无辜。
让奒烦躁得不行,他不想跟燕青之说话,但燕青之这副表情搞得他好像跟个禽兽一样。
最后发泄般地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让奒丧着脸道,“我现在不乐意说话,你别招我,离我远点就成。”
燕青之都做好被喷的准备了,最后让奒来了这么一出,他怔忡了一瞬,没憋住笑了。
从他和让奒相识以来,让奒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模样,在他眼里,凡是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今天他破天荒地见到了校霸另外一副面孔,像是把自己浑身的刺收了起来,露出了一点柔软又无害的内在。
燕青之将半掩的窗帘拉个全,滚轮在受力时发出哗啦一声,明亮的视线在一瞬间暗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开始变得压抑和沉重。
“为什么不开心?”燕青之靠着让奒旁边的座位站立,让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高度只到他腰间。燕青之视线下落,只看见少年半掩的睫毛扑扇了一下,在下眼睑落了片阴影。
让奒觉得燕青之这厮不仅不要脸,他还不会看人脸色,自己脸上拒绝交谈的神色都这么明显了,他还上赶着往面前凑。
不想搭理燕青之,让奒扯下椅背上的校服盖住头趴在了桌子上。
少年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打完球出的汗,他皮肤白,乍一眼看过去像是充满质感的瓷器。他的一只手还露在外面,搭在校服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俨然一副拒绝交谈的态度。
就差开口跟他说个滚字了。
燕青之用食指轻轻挠了挠少年没有握成拳头的掌心,带着些丝丝的讨好意味,“今天怎么不开心?谁惹你生气了?”
“你以为你庞麦郎呢?我还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了呢。”燕青之的语气很温柔,询问里夹着一丝讨好,让奒想忽视却没法做到置之不理,只能没好气地怼他一句。
他突然就想起了让华。
那是他和让华刚搬进叶家不久发生的事情。
让华和叶寓结婚后一起度过了为时半个月的蜜月,让华本要带着他,但让奒拒绝了,那时他才九岁,却操着一口成年人的口气揶揄让华,说他从没见过度蜜月还带孩子去的,他可不想当她和叶寓之间的电灯泡,吃狗粮。
让华见他不愿意也就没勉强他。
蜜月度完,让华要回非洲。
本来正值暑假,让奒也可以跟着让华一起去,或者说以往他寒暑假都跟着让华,他以为今年也一样,让奒甚至都把行李收拾好了,但让华却说让他留在叶家。
让华说以往带着他跑是没办法,但现在她结婚了,稳定下来了,让奒再跟着她跑不合适,而且这也会影响让奒的生活和学习。
尽管让奒否决了让华的说法,可让华态度很坚决。
让奒知道他无法更改让华的意愿,索性就不挣扎了。
让华走的前天晚上去了让奒房间看他,她跟他说了一大堆话,什么对不起,什么没办法,什么她不希望让奒跟着她颠簸,诸如此类。
对于让华,让奒一向心软。
他和让华相依为命那么多年,那个自己撑起天地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了依靠,那个依靠还不嫌弃他这个拖油瓶,这就跟祖上烧了高香似的,该知足一点。
那晚让华的眼角隐隐约约有些晶莹,那是第一次,让奒感觉到从小到大牵着的他以为很宽厚很强大的手有一丝孱弱,甚至还在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