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痴迷的小眼神,福康安颇为受用,“若然喜欢上我就直说,如我这般家世好,人品好幽默风趣不古板的富家少爷不可多得,你会喜欢也是人之常情,不算丢人,千万别喜欢了还藏掖着跟我较劲儿。”
“……”舒颜不想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自吹自擂,“继续啊!能把自己夸成一朵花,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一般人没这么厚的脸皮。”
“还不是因为他们没实力,”他自认说出来的皆是事实,偏偏舒颜并不在意,也罢,权当她害羞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愿意用心去烹饪这道菜,相信瓜熟蒂落之时再去品尝会更加美味。
毕竟身心相合这种事难能可贵,想体会,便要先付出。
一番商讨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圆房暂且作罢,只是今晚怎么睡,这是个问题,晓得他的性子,舒颜也不与他争抢,“您身娇体贵的,受不得委屈,睡床吧!我去睡榻即可。”
“别介,半夜再发热,又会吵得我一宿睡不安稳。”
他是怕了,然而舒颜不以为意,“这是榻,又不是地板,不至于生病。”
任她怎么说他都坚决不同意,“不强迫圆房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你,但其他事都得听我的,夫妻二人分开睡,明儿个一早被下人们瞧见怎么解释?她们肯定以为你是个凶婆娘,虐待夫君!”
“管她们怎么说,我才不介意那些闲言碎语。”
福康安可不像她那么心大,“我介意!万一她们认为我不行呢?事关男人的尊严,坚决不能马虎,必须睡一处,但我这人说话作数,说不碰你便不会碰,你无需担忧。”
这会子说得倒是好听,孰不知这干柴一旦遇到烈火,想不燃都难!
奈何他已做了让步,她也不好太强势,最终选择妥协,两人皆睡床,舒颜是想着原先在山寨那晚他尚算老实,没有欺负她,想来现在也不会,可她却忘了,那时候的福康安对她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不会对她有所图谋,而今不一样,他对她已有好感,加之拜过天地,一切都顺理成章,那魔掌岂能不伸向她?
待她真正明白他的意图时,为时已晚,彼时米已成炊,她已被他圈入怀中,吃干抹净,除了拿小拳头锤他几拳,嗔怪几句之外,她还能如何?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今儿个毕竟是头一晚,为降低她的戒心,他还真就没碰她,老老实实的躺在她身畔,默念心经,以致于一夜防备的舒颜有些愧疚,暗叹他嘴上是痞了些,为人倒还不错,真乃正人君子也!
收起狼爪的福康安装起小白兔也有模有样,真将她给唬住了,只是两人都默认不圆房,喜帕又该如何应对?
舒颜提议用手指血来代替,她看过的故事里都是这套路。
割手指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姑娘家来,福康安十分英勇的拿起小刀利索一划,怕不够,他还特意挤了挤,吓得舒颜赶紧拉开他,“太多了,落红本就不明显,你这血量瞧着倒像来了月事一般!”
“……”福康安心里苦,毕竟男子汉也会痛,幽幽白她一眼,“你怎的不早说?”
还不是他动作太快,“我还没说完你就直接划一道,这能怪我?”
这喜帕算是废了,拿去给那拉氏看,一眼就能被人瞧出是假的,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喜帕扔水里洗干净,倒也干得快,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舒颜惆怅不已,福康安却道无妨,“这事儿你不必担忧,额娘问起我来应付,保管她不追究。”
好奇的舒颜追问他有何法子,他神秘一笑,“不是好话,你听了肯定要打人,只看结果,甭管过程。”
既然不是好话,那她还是不听为好,他的办事能力她还是很放心的,也就没再多问。
嫁过来的第二日,新妇需早起跟随婆婆去上喜坟祭祖,归来后再一一拜见族中长辈,舒颜本想着昨儿个来看望她的妇人已经够多了,今日一见族人才知昨儿个那都是小场面,富察家这人多得她根本就认不全!
这茶已敬了两刻钟,尚未结束,舒颜笑得脸都快僵了,小声问他,“还得多久啊?”
福康安在旁小声提醒,“我阿玛排行老九,上头还有八位兄长,每位伯父家少说也有两三个儿子,再加上他们各自娶妻生子……”
他还没捋完,舒颜已经头晕了,看样子是得忙到晌午,正好赶上午宴吧!
虽心疼她一直见礼,但这是规矩,福康安也不好拦阻,只能陪着她挨个行礼介绍,安慰她再坚持一会儿,过了今日便不必这般辛苦。
好在他温言软语,耐心安抚,她也懂得规矩,咬牙坚持着,终于敬罢茶,已将近午时,晌午族中人还有宴席,福康安得陪酒,舒颜则与其他女眷坐在一处,突然没了他陪伴,她略有些心慌,生怕会出错。
迎眸撞见她那无助的目光,福康安当即会意,特地嘱咐雯钰和她坐在一处,“你三嫂初进门,难免不适应,你多照看着。”
雯钰乖巧点头,“晓得了,昨儿个我去看望过嫂嫂,她性子温和,平易近人,我很是喜欢呢!不必三哥交代我也会多陪她的。”
舒颜平易近人?福康安不禁在想,咱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何她就不肯与我亲近呢?从来都是凶巴巴的,摇头苦笑着,他又远远望了舒颜一眼,挑眉一笑,这才去往前厅。
眼瞧着他拐了弯,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舒颜这心里头难免空落,令她惊讶的是,很快身边就有人落座,正是三妹雯钰。
雯钰还将兄长的嘱咐转告于她,舒颜听着心里暖意上涌,紧绷的心弦略略松了些,十分感念福康安对她的细心关照。
宴席上的女眷她都不怎么熟识,有几位年长的倒是主动与她搭了几句话,富察世家这样大家族的女眷大都很有教养,不至于当众为难一个新来的人,是以这午宴尚算安稳。
宴罢,丫鬟们过来收拾,一众女眷则起身到内堂里头去陪主母那拉氏说话,另有丫鬟陆续进来备上茶果。
落座在西侧的舒颜有些心虚,毕竟那喜帕没上交,且那拉氏看向她的目光颇为怪异,却不知她老人家是否在琢磨喜帕之事。
她也不敢再抬眸,生怕婆婆询问,只低眉端起了茶盏,默默听着旁人说笑。
没多会子,福康安也从宴上过来,给他母亲请安,那拉氏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福康安信步走向那拉氏,恭顺的立在她跟前,微俯身听她说话。
堂下的舒颜见状,不禁在想,婆婆该不会是在问喜帕的事吧?
好奇的她暗自观察着,却不知福康安说了些什么,那拉氏闻言,面色忽变,一阵红一阵白的,倒也不像是动怒,颇有些窘迫的意味,随后便摆摆手让他去了。
福康安温笑着朝母亲拱手告辞,而后走向舒颜,与众人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