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惊绿:“……”你对男人真的很简单粗暴!
不过半个呼吸后,段延庆果然再度醒了过来。
他被追杀了这么久,早已养成一醒就运气蓄势的习惯,这也是之前那一回他能迅速扣住卢惊绿手腕的原因。
但这一回白飞飞为了保险,直接把他运功必须用到的穴道全封了,他便是内力再深,也不可能一醒就能自如动作。
“你们……”他脑袋不能转,只用余光瞥到了她们三人,声音警惕不已,“你们想做什么?”
白飞飞觉得好笑:“太子殿下,你这疑心未免太重了些,我们若是想对你不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躺在这跟我们说话吗?”
段延庆:“……”
同伴说了刻薄的话,卢惊绿难免要帮忙找一下补。
卢惊绿端着药在他边上蹲下来,道:“飞飞她给你开了清余毒的药方,你趁热喝吧,喝完之后再处理一下身上的外伤。”
段延庆的疑心是真的重,他还记得自己刚闯进来,试图与这三个带着大队人马的姑娘交涉时,她们的态度是非常谨慎的。
现在他身份败露,她们却似乎打算帮他了?莫非是在打什么对他更不利的主意?
这么想着,他再看向卢惊绿手里的药碗时,目光又凛冽了几分。
“为什么帮我?”他盯着卢惊绿,神色很沉。
卢惊绿比白飞飞和黑珍珠更了解他的经历,对他的多疑并没有太介意,只道:“你若不相信我们,那我们也没办法,反正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此地了,到时直接别过,你继续被人追杀时,莫要后悔。”
段延庆还是没有放下心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这架势让卢惊绿很是惊奇:“既然你不觉得我们会帮你,那之前又为何要闯进来?”
段延庆还没回答,白飞飞就直接冷笑一声道:“肯定是在外面听到了我们说话,觉得三个女子一定很好拿捏,只要制服了我们,不愁我们不配合呗。”
从段延庆的反应看,白飞飞应该是猜中了。
这叫卢惊绿心情十分复杂,甚至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和黑珍珠是不是同情心过剩了一些。
但转念一想,处在段延庆那个死生仅一线的境地下,为了活下去,的确不可能讲究那么多。
“我们是真的决定帮你了。”卢惊绿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非要问个为什么,那就当是我和飞飞在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
至此,段延庆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下来。
他看着她,又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了一下白飞飞,末了深吸一口气道:“好,今日之恩我记下了,日后我必定重谢。”
卢惊绿闻言,扭头看向白飞飞,问:“那现在解开他穴道?”
白飞飞:“他不放心我们,我也不放心他,解穴道就不必了,反正他嘴巴还能动,哪怕你直接把药倒进去,他也不会呛死的。”
卢惊绿算是看出来了,白飞飞这是和段延庆杠上了。
她一阵无语,最后只得另寻个勺子给他喂药,毕竟要是真像白飞飞说的那样干,回头这笔账也有一半要算在她头上!
卢惊绿还是不太想得罪他的。
好不容易让他喝完了这碗药,休息的时辰也到了。
她们现在是在黑珍珠房间里待着,按理说到了休息时间,卢惊绿和白飞飞都得回自己的房间去。
但现在段延庆还躺在这,白飞飞觉得放黑珍珠一个人在这睡不好,干脆提议三个人一起在这休息,这样也更安全。
她思虑周到,卢惊绿和黑珍珠没有不听的道理,当即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天夜里,她们三人便一起和衣在黑珍珠的房间休息了。反正床够大,躺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药渣味还没散,这一晚卢惊绿睡着后,竟又一次梦到了叶孤城。
她梦到自己回到刚穿越那会儿,必须按着梅大先生医嘱一天喝好几碗药的时候。
梦里面叶孤城像教她内功剑法时那样严格,要求她必须喝完。
要是碗里有剩,他的表情就冷得跟能冻死人一样。
卢惊绿委委屈屈地喝着,结果真的全喝完后,再一抬头,他却消失不见了,气得她想骂人,结果一张口,人就醒了过来。
窗外的天刚亮,耳边回响着两个朋友平稳的呼吸声,卢惊绿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眶,心情再度烦躁起来。
昨晚她睡在白飞飞和黑珍珠之间,这两人睡着睡着都往中间靠,令她一觉醒来后几乎动弹不得。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黑珍珠翻身的机会后,卢惊绿便立刻坐起来,迅速翻身下了床,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令她没想到的是,段延庆居然也醒着。
他看到她站在桌边喝水,表情很是纠结。
卢惊绿见他半天都是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也想喝水?”
段延庆:“……是。”
这语气听着还挺屈辱,卢惊绿想,大概他作为一国太子,还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吧。
她另取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给他,“喏,喝吧。”
喝完这半杯水后,段延庆的面色好转了不少。
但他再出声时的语气却变得更别扭了。
他问卢惊绿:“你们到了金陵后,准备往哪里去?”
左右之后都要同行了,卢惊绿便也没瞒他,道:“去庐州。”
“再之后呢?”他着急地问,“只去到庐州吗?”
“难不成你还想我们三个一路送你回大理去?”卢惊绿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这你就别想了。”
段延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卢惊绿等着他说下去。
“我之前便是从庐州来。”他说,“我在湖广道上被追杀,逃至庐州后,追杀我的人才终于被我甩掉一批,等过了金陵,又甩了一批后,才寻到一丝喘息之机。”
“那你本来是想往哪里逃?”卢惊绿问,“松江?还是干脆北上?”
段延庆张了张口,刚欲作答,便听帘后床内,传来了白飞飞的声音。
白飞飞道:“他本来想往哪里逃不重要,重要的是追杀他的人肯定想不到,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会往回逃。”
段延庆:“……”这个最不好说话的怎么也醒了?
但仔细想想白飞飞的话,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后,她们仨带上段延庆一起上了路。
和前几日不一样,这一次出发时,他们这一行人完全大张旗鼓,高调至极。
一开始段延庆还不太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他逃命逃久了,习惯了尽可能低调行事,如今改换风格,自然不习惯。
后来他听到过路的江湖人议论他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