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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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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里的腐肉上蚊蝇嗡鸣,獒犬的粪便四处散落,在高温下更是恶臭逼人。

别速真看到这般场景,眼里止不住泪流,未及皇帝允准,提起袍子便奔向狗圈,怯薛歹阻止不及,连忙制住两头闻声咆哮的巨犬。小妇人沿着栅栏边沿搜寻着,一边流泪,一边哀声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失望之余,跌坐在栅栏之外,捂着脸痛哭失声。皇帝见状,脸色一白,也忙命人进圈寻人。我顾不得什么,疾步奔到别速真身边,把她搂抱进怀里。

“别怕别怕,”我连声安慰着,因为担忧,心也跳得急促,“陛下这就命人释放伯颜。”

“救他、救他,我怕……”她泣不成声,眼睛满是泪珠,几乎睁不开眼。

“放心罢。”我沉声道,给她拭去了泪水。目光也望向栅栏门口,怯薛歹搜寻一番,终于从圈内土坑里找到一人,用担架抬出来。

伯颜被抬到御前时,皇帝也不禁愕然,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人衣衫褴褛,满身血痕,活像个乞丐,哪里有得胜回朝时的凛凛威风。别速真却不嫌脏污,扑到他身边急声唤了几句,那人紧闭的双眼才微微睁开:

“夫人……”

伯颜气息微弱,铁打的身躯也经不起这般折磨,他身上血痕遍布,似是与獒犬搏斗留下的痕迹,因为炎热,伤口大多化脓,有几处已经溃烂。这些还不足以摧垮他的意志,对皇帝的失望和愤懑才真正使他自暴自弃,心灰意冷。

忽必烈眼里闪过一丝愧色,看着伯颜一身狼狈,虽微微皱眉,还是耐着性子俯下身,安慰道:

“朕轻信谣言,险些冤害忠良,丞相受委屈了……”随即扬手传唤御医。

伯颜身体虚弱至极,说话也异常吃力。他满脸血污,几乎看不出模样,唯有一双眸子仍是炯炯,盛放着冷淡疏离的笑意。

“呵……呵……陛、陛下又做错了甚么?臣、臣本是没有根脚的人,本该置于没有根脚之处,栖身狗圈,再合适不过了。只、只是阿合马横加诬陷,臣、臣实不能忍。为、为陛下建功立业,不、不应有罪……”

他勉力说着,话里不无怨怒,因为用力,牙槽似被咬破了,嘴角渗出血迹。别速真心疼难忍,用袖口轻轻擦拭,小心抚慰。伯颜虚弱一笑,只是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忽必烈面有愧色,稍稍别过头,避开他质询的目光,只道:“丞相心有怨气,朕能明白。朕已为你脱罪,这便遣人送你回府。”

“臣……谢陛下恩典,恕、恕臣有伤在身,不能叩谢了。”伯颜冷淡回道,话语并无多少感激,只向自己的小妻子一笑,“别速真,我们回家罢。”

第205章 建言

这一场风波过后,伯颜虽已脱罪,仍被免职在家,未有任何优待。他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来往,当真做起隐世闲人来。忽必烈曾多次派人探听伯颜情况,见他行事低调,并无半分怨言,才稍稍放心,然而并无起复的意思。因此,没有伯颜的中书省,仍是阿合马一人独大。饱受阿合马打压的国子监,在祭酒王恂的勉力维持下,仍是举步维艰。

朝中一时无事。南宋那边,益王在福建被大臣拥立后,各地望风而降的势头稍止,元军仍在进攻围剿;西北那里,叛王禾忽被安童所部军队袭破,海都闻讯退兵,忽必烈遣使安抚,眼下并无异动;而东部日本,自去岁年初遣使通好后,尚未有消息传回。皇帝心在西北江南,也就无暇顾及这远在海外的岛国了。

朝事平稳,我在国子监举办珍宝展的计划便提上日程。向忽必烈透露此意后,他欣然应允,甚至慷慨地拿出数件府藏宝物供我办展。我府中珍藏,除前番皇帝赐下的字画和器具,还有经年的积存,其中不乏西域器珍宝,如波斯细密画、中亚金银器和玉器等等,梳理一番,可供出展的宝物也不下二十余件。

此番办展我交由慕之策划,国子监那边,则是王恂督管,不忽木等负责承办。办展当日,有皇帝出面捧场,自是引来一众名流。国子监诸学士自不必说,还有朝臣爱薛、麦术丁等人,一些南宋降臣如留梦炎、管如德、吴坚等人,也在其列。

王恂命人辟出一间堂屋以作展厅,皇帝莅临后,同诸人言语一阵儿,便被王恂请到一边雅室休息。侍讲学士徒单公履陪同文臣名士一同品鉴宝物,待诸人观赏过后,我命不忽木引来国子监生员前来观展,并让慕之从旁讲解。

学堂中国子生多为蒙古色目勋贵子弟,较之出身下层的陪堂生,眼界自然更为宽广,见到陈列的宝物珍玩,虽也好奇,却不似陪堂生那般满目惊叹。其中几人兴致缺缺,只看了几眼,便打起了呵欠。不忽木见状,不禁皱眉,怕我不悦,频频小声提醒。我只一笑置之,由诸人随心观赏,若觉乏味自可离开。

此次展出的对象旨在陪堂生,对于底层子弟,能入国子监求学已是幸运,并无多少亲睹宫廷珍宝的机会,即便只看上一眼,也是好的。我想到这里,心下亦是嗟叹。

阁内有专门的学官维护秩序,此时参展的朝臣们奉命陪同皇帝,多已离开,余下的只有诸学生。见朝臣不在,慕之也更自在些,陪同各位陪堂生一起观展,并将各展品背后的故事一一道来。不忽木守在一旁观望,不禁目露欣赏,见我过来,拱手行礼道:“公主!”

他是皇帝近侍燕真之子,也是陪我一同长大的伴读,我待他自然不同旁人。昔日小少年早已长成一位沉稳敏瞻的文雅青年,行止间也颇见儒士风采。我不禁赞叹:“哥哥如今越发有气象了!”

他听我称呼亲切,一时不安:“臣不敢。”言罢抬眸,见我仍是面带笑意,也放松了些,微微笑道:“公主如今总算安定下来,才有雅兴举办珍宝展。”

我知他话中深意,却不愿多言,只道:“你看慕之如何?”

他顺着我的目光一道望过去,凝视少年秀颀的身影,回道:“慕之心怀志向,敏慧有识,不仅熟悉汉学,更兼通西域学问。如今又有爱薛、麦术丁二位先生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忽木性情谨慎,慕之得他如此肯定,我也颇感意外:“哥哥莫要过分抬举他。慕之年幼,涉世尚浅,我不能时时看顾,还望哥哥费心照看。”

“公主所托,臣自当尽心。”得他应允,我宽心一笑,而后又是忧虑:“只是眼下阿合马当权,我并不放心让他出仕,且让他在国子监潜心修学几年。”

提到这个名字,他也脸色晦暗,沉默片刻:“臣正有事要奏请陛下呢。”

我点点头,“这边有学官照看,我们且去陛下那边罢。”

……

忽必烈高坐明堂,闻我二人求见,便宣入了。不忽木叩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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