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吃些点心水果,顾言之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看着林辰,眸中是浓浓的警告。
中年男人与顾言之的父亲最为交好,再想到刚刚沈常军斥责林声的话,又想再堵他一番,“言之,来接女朋友的吧?”
沈常军见到他时尽是沉默,卫琳见他这副神情也没敢说话,倒是中年男人开了口给了顾言之自我介绍的机会。
“叔叔阿姨好,我是君君的男朋友顾言之,突然登门拜访请见谅。”
后面是别人的家事,中年男人也不再久坐,领着林声先行离开。
沈常军心里仍旧别扭,暗自分析了顾言之身家利弊之后,还算满意。却又觉得让他落了面子很是憋屈,便故作大家长的姿态,成心想要冷一冷他。
顾言之拧眉,瞬间明白了沈肃请他进来的目的,有这样的父亲,也难怪卫沅君不想回家。他朝沈肃看了一眼,随后开口,“既然叔叔阿姨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常军气急,甩了甩茶几上的报纸,冷冷道,“沅君,你留在家里住。”
他不是在商量,是在发布施令,沈益就趴在二楼阳台上,像是在等着她挨教训。
卫沅君以前还有些怕沈常军,他发起怒来会失去理智,曾经她就被他随手抛丢的茶杯砸了额角,现在还留了浅浅的疤痕。但她今天很是冷静,或许是因为旁边的顾言之,让她有了些安全感,甚至带着疑惑去问他,“可是,家里有我住的屋吗?”
卫沅君高中住校以来,就很少在家住过,最多春节几天,尤记得上次回来时,她的房间堆满了沈益的玩具,还是卫琳收拾了一个小时才勉强能住人。
沈常军脾气一下涌上,手里从茶几上随便抓了什么径直往前丢,落了一地的黑瓜子,卫琳就坐在他旁边,被他紧扣着腰根本不敢哼声。
“呯~”打火机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我爸他喝醉了,你们先回去吧。”
不待沈常军再有什么举动,顾言之已经牵着卫沅君闪出大门,沈肃默了一瞬,突然站到卫琳面前,“阿姨,是你把沅君骗回来的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昨晚卫琳就打电话去问他今天的行程安排,显然不想让他回来,应该是怕他搞破坏吧?谁知道压根不需要他,小丫头已经找了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顾言之是不错的。
雨刷器在车前玻璃上刮滑着,车窗都是下落的雨珠,根本看不清窗外的街景,广场上的霓虹灯映射在雨帘,五彩缤纷的,霎时有几分浪漫的意境。
“对不起啊……”卫沅君话音干涩。
车子缓缓停在路口前,红灯还差七十秒,顾言之给她开了一瓶矿泉水,“嗯?对不起什么?”
“我的家人很不热情,还很凶。”
“没关系,以后你的家人就会特别热情,特别温柔的。”
“那个人不会变的,他只会越来越凶……”卫沅君说的自然是沈常军,在她的印象中,沈常军每一次出差回来脾气都会差上几分,估计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全撒在家里了。
红灯还剩九秒,顾言之指尖轻弹她的额头,“你想多了,你以后的家人是我,难道我不温柔吗?”
卫沅君微怔,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她故作嫌弃的嘀咕道,“你才不温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牙疼才没有更新的,抱歉哦
☆、五十三分(二更合一)
宠物医院的实习还算忙碌, 至少卫沅君这几天工作时间忙得都没空接电话,无论是顾言之的还是卫琳的。
在一天内被她挂掉十七通电话后,顾言之猛地推开刚签完的文件,瞥了眼腕表问一旁的林历。
“一会还有什么事?”
他声音隐约有些不耐,林历低下头, 看着手中的行程表小心翼翼道, “今晚六点,和悦公司的金总约了您吃饭……”
“推了。”顾言之指尖轻叩桌面, 声音淡淡, “再帮我订束花, 要那种真的花知道吗?”
林历迅速将行程表上的饭局划掉, 听见他的话猛地抬头, “顾总, 真的花是指?”
“就是花店里那种有味道的……”一种像是香水一样的味道,浓重一点能熏得不行,也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他皱了皱眉,又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容忍这样的东西放在家中,指不定还会招来蜜蜂, “算了算了,还是像上次一样, 别用真的花。”
“那还是巧克力?”上次那束奇怪的巧克力花,就是在林历女朋友开的花店里寄出去的,林历自然也知晓。
巧克力?卫沅君最近好像已经不怎么喜欢吃了, 她最近换了种零食,是那种……
“换成软糖,卡通形状,五颜六色那种。”
顾言之只形容了一遍,林历就瞬间明白了,“顾总,是棉花糖吧,女生大多都喜欢。”
……
不得不说,林历的办事速度实属惊人,又或是在自家女朋友的花店更为方便,总之,将花束送到顾言之车上,只用了不到一小时。
玻璃门外一片红紫霞光,余温还是稍微有些高,卫沅君脱了白大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下班了。”
今天顾南音轮休,值班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医生,或许是刚出国留学回来,就连待人都有些傲感,时不时就爱给助理与实习生添点事儿做。
“你们俩记得把手术用具放到消毒柜里,哦,对了,还有昨天送过来的那两只猫,走之前还得量个体温。”
他说话慢吞吞的,像是吐西瓜籽一样,卫沅君左右看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她和叶霜。
“何医生,你刚刚说的我们都已经弄完了。”叶霜甩了甩刚松下来的头发,又回过头状似打趣道,“下班时间你拖这么久,南音姐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呀。”
何医生全名叫何尤让,长相端正却是有些强迫症,比如量体温的时间一定要掐得准点,再比如桌上的病历都要归纳得整整齐齐,尤其是洗手,一定要用洗手液搓三遍,他微扬头,指着叶霜气急败坏道,“你……肤浅。”
叶霜摊了摊手,揽过卫沅君的肩膀笑得灿烂,“何医生还记得手洗了几遍吗?”
何尤让一愣神,收回手掌,皱眉想了半天,又要去挤那瓶刚买却只剩不到半瓶的洗手液。
“三遍,放过洗手液吧,不谢。”叶霜挑了挑眉,揽着卫沅君走出宠物医院。
空调余留在身上的冷气没坚持多久就消散了,夕阳余晖下,是一阵令人极为焦躁的闷热感。
“哈哈哈……”叶霜刚走出几步就笑得前仰后合,“我跟你说,何医生刚刚其实就洗了两次手,他要是知道,绝对能疯。”
强迫症与严重洁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