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快封锁！二十层以下是不是没有人了？”

“跑出来了！都跑出来了！全是僵尸！”

“注意别被抓伤！抓伤也会感染！”

整个实验基地里一片兵荒马乱，被关押的实验体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攻击人类。只有地下二十三层，安逸得仿佛不谙世事一般。僵尸们从牢笼里出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跳过来，不远不近地围绕着江卓文。就那么挨挨挤挤地站着，目光凝视着悬浮在空中的男人。

就像向日葵仰望头顶的太阳。

江卓文无知无觉地合着眼皮，世界的本源化作某种可闻可触及的东西展现在他的意识中。他被引着去触碰，去了解。他看见无数僵尸，在世界不同的角落，茫然地存在着。

有的被封在棺材中，终生不见天日。有的矗立在古墓中，腐锈的锁链勾着他的肋骨。还有的在实验室里，日复一日怨恨地嘶吼。

他们都曾是有血有肉的人类，都不曾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如今却要日复一日地困在这充满怨恨的驱壳里，受尽永世的折磨。

无法解脱，没有未来。

死亡本应是灵魂的宁静。

江卓文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们，忽然心生怜悯。

同样是僵尸，他出来了，而他们还在那里。

这简直就像是一种惩罚，一种由轮回给予的罪责。然而，世界给他们的惩罚，本不是他们该受的。这种暗无天日，本不是他们的过错。

该结束了。

由他结束，再由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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