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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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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准备着不是?”

葛福荣家的没说话。

梅姨娘的死,就是一笔糊涂账,王爷当年也没深究。

这倒也并非他狠心,委实是梅姨娘出身太过卑贱了,又长年不在他眼面前,男人么,最是善忘,有了新的,自然便想不起旧的来了。

“不过是个伎子,死了十几年了,倒还能来个母凭子贵。”朱氏“砰”地搁下茶盏,抽出帕子拭了拭指尖,面无表情地说道。

语结,转眸去看葛福荣家的:“我算了算,那李婆子今年没有八十,也有七十,许是早就死了,若如此自然是好。如果她还活着,你找人套个话,看她还记得多少。”

葛福荣家的肃容颔首:“奴婢过会儿就去打听。”

将事情交代完毕,朱氏放了心,葛福荣家的怕她还惦着铺面的事,便又拿别的杂事说了半天,好容易哄得朱氏眉开眼笑,便也到了午饭时分。

朱氏果然听从她的建议,往外书房添了几样精致菜肴,多是郡王爱吃的,还特意命人问了徐玠等人的口味,当着王爷的面儿吩咐大厨房,往后各房皆要按照主子的喜好做菜,不许糊弄。

虽则不过面子情儿,徐玠几人也不能生受着,三名庶子遂在吃饭之前,齐齐面朝宁萱堂的方向拜谢了一番,全了礼数,方才与东平郡王一起用了饭。

席间热闹自不必提,徐珩与徐瑞都喝醉了,扶着小厮回屋休息,东平郡王酒量甚洪,吃得比他们都多,却仍旧清醒得很,便命小厮奉上新茶,略喝了几口醒酒,挥退从人,便拉着同样没醉的徐玠道:“陛下降了一道口谕,着为父与许承禄、潘体乾两位提督共事,还说要见你一见。”

徐玠“哦”了一声,低头喝茶。

活了两辈子,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惊喜起来。

见他神色不动,东平郡王反倒深觉此子有度量,还挺高兴的,又道:“等陛下回京,想必就会叫人送信儿,到时候,为父把你们几个都带上,让陛下好生观瞧观瞧……也。”

语至收梢,又拽上了

徐玠仍旧波澜不兴,“哦”了一声作罢。

东平郡王却是说到了兴头上,拿出指点江山的架势来,昂首挺胸地道:“你们几个可有好几年没进过宫了,为父这次定要带你们去见见太后娘娘,你们还从没见过太后娘娘吧?为父告诉你说啊……”

“父王。”不待他说完,徐玠便打断了他,一脸地诚恳:“儿子从生下来起,就没进过宫。”

一个月前的那次不算。

那次他是混进去的。

说来他都有点心疼,前后花了差不多两千的银子,把他这半年来他卖菜谱、卖肥皂、卖折扇攒下的家底,全都给掏光了。

幸得这两样皆是赚钱的营生,下个月他就又能拿到一笔了。

徐玠盯着茶盏。

肥皂、折扇。

上一世时,它们并不叫这个名字。

有人给它们取了个金贵名儿,一名“水晶皂角”,一名“玉骨扇”。

徐玠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奇异的笑。

前世建昭朝末年,玉京城突然崛起了一户富贾,人称“晶玉朱门”,名头十分响亮,不出一年便名贯大齐,其所贩之物件件新奇,无不大赚特赚。

那是朱氏的娘家。

徐玠笑了起来。

惯是玩世不恭的少年,笑颜有若春风,一双眸子却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第78章 那夜

“哦,为父一时忘了。”被儿子提醒着,东平郡王方才记起,这孩子的确没进过宫,不免有些讪讪,又强自辩解:“那几年你老不在为父跟前,为父见不着你的人,又怎么带你进宫哪?”

徐玠抬起头,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含了一丝戏谑:“父王,这话可不能瞎说。谁说儿子不在眼面前?儿子分明老在您跟前晃悠来着。”

东平郡王一怔,旋即便不乐意了,瞪眼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为父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是瞎说呢?”

“那您还记不记得,从前您每次从东角门偷跑出去的时候,都有个小厮给您开门儿,你也都会赏那小厮几个铜子儿的事儿?”徐玠不紧不慢地掸着袖口,语声也自闲逸。

东平郡王虚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恍惚记得是有这么档子事,便点头道:“啊,是啊,怎么了?”

徐玠将手指朝自己鼻尖一点:“不才我就是那个小厮。”

东平郡王愕然,数息后,脸“腾”地红了。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此时他已然全部想了起来。

那还是在五、六年前,有一阵子他特别爱去芳满楼吃花酒,因怕朱氏不高兴,便总是偷偷从东角门溜出去,也不知从第几次起,那东角门便多了个伶俐小厮,嘴特别甜,人也机灵,回回都能讨得赏,彼时他还嘀咕过,怎么回回遇上的都是同一个人。

原来,那小厮竟是徐玠扮的!

越是细想,东平郡王便越是觉着,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与眼前的少年,像了九成九。

“儿子那时候可就靠着您的赏钱过活呢。”徐玠似还怕他不信,解下腰间钱袋儿放在案上,拿下巴点了点,一脸地揶揄:“喏,这里头有几个大钱特别新,儿子一直没舍得花,现在还留着呢。”

东平郡王老脸通红,几乎无地自容。

老子给儿子打赏,这不算什么,可问题是,老子把儿子当小厮,这就有点儿过了。

“所以说,您别说我没在您跟前,实在是我就在您跟前,您也不认得。”徐玠嘻嘻而笑。

他绝不会承认,当年那个顽劣的少年,实则是抹黑了脸、换了衣裳,用这法子骗他爹的钱花。

委实是那时候太穷,虽吃穿不愁,月钱却被管事妈妈捏得死死的,他根本捞不上手,只能行此下策。

东平郡王着实尴尬。

呆坐了一会儿后,他抓了抓头,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么……是……是为父的不是。”

居然很干脆地便认下了。

徐玠倒是吃了一惊,“啊”了一声,抬头望他。

不想,便在此时,“啪”,脑门儿上突然挨了一扇柄。

他猝不及防,“哎哟”了一声,抬手便去捂。

“不肖子!”东平郡王抖着扇子指着他,样子很凶,语气却发虚:“你……你见了你老子不说行礼问安,就知道那个……那个讨赏,你自己说该不该打?咹?”

徐玠一缩脖子。

这时候倒又聪明了。

果然,他爹还是他爹,原汁­­‎原‎‍‎­味­‎­​‌儿,没变。

徐玠心里酸了酸。

可是,还没等他再感慨一会儿,东平郡王已经忙不迭地吩咐开了:“来啊,叫针线上头的管事明儿去老五那里量个身量儿,他这衣裳瞧着旧了点儿,该换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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