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见到实物,便有如此奇效,可见季青临先前所说绝非空话。
对季青临也更加信任了一些。
随着包裹一层一层打开,雪莲的样子逐渐显现。从一朵花瓣,从墨绿的根茎,一点一点,最后到整朵雪莲。
它仿佛散发着光芒,将昏暗的房间照亮,给昏暗的南人带来希望。
“这……这竟是……雪……雪莲?”
纵然是与汉人极少打交道的南人,也不会不认识眼前泛白的莲花状药材。
雪莲之物,世所罕有。季青临手上这朵,甚为完整。要知道,等待西地昆仑山上的雪莲长成就需要百年时间,但上百朵雪莲也未必有一朵落到采药人的手里。
即便机缘巧合,得到此物。但雪莲一离开极寒之地,便会迅速枯萎。往往在运输中需要人工制造极寒的环境,在运用独特的方法使其脱水,得以永久保存。
浮生药铺乃天下第一大药铺,触角遍之天下。有雪莲也是极为小心地珍藏,想到这里,季青临想起那位少年,至此她仍想不透为何会这么容易得到雪莲。
族长看着眼前的珍贵药材,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族长看的不错,此物确是雪莲。青角属湿热之地,雪莲属极寒之地。青角之毒唯有雪莲可解。族长见过此物,应当更为放心。”季青临小心将药材收好,不敢随意放置。
“好好好,放心,放心。”
“不过族长,因此次中毒人数较多,雪莲只有一颗。如何分配制药,还需要知道大家中毒人数,中毒深浅的详细情况。”
族长点点头,说:“好。只是负责登记的人现在不在,我也不知其中门道。”
季青临皱眉,并没说什么。
突然屋外传来声响,族长将铁门打开,颜单顿时摔倒在地。让季青临和族长一愣,随后轻笑。
原来颜单放心不下季青临,并未离开,只是焦急地等待着。因为时间过去许久,季青临和族长在里头谈了许久,没有消息,他急了,便想要进来一看究竟。
正焦急地拍着门,谁料族长一句话没说,径自将门打开了,这才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颜单,你在外头做什么?”族长有些不喜。
颜单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就傻愣愣的笑。
季青临原也当就看了个笑话,但随后想起人数的事情,便问了一句。
“颜单,你可知道如今族内有多少人中毒,中毒深浅又如何?”
“那小兄弟可是问对人了,我知道的可清楚呢。族内人数总共约千数,中毒之人已过五百。许多中毒浅者已经喝了几日的苦果汤,有所好转。但中毒深者三百余数,且都是男人壮丁,再不解毒,就……就……”
颜单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季青临已然知道了结果,心中有了盘算,只是她没有尝试的机会,必须一次成功。雪莲一颗,量已足够,只是若能实验一次,季青临会更有把握。
即便心里还是担心,但在南人面前,季青临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自信。
“好了,颜单。我知道情况了。”季青临深知自己身上担子之重,也不废话,“你现在多找几个人,把剩下的药材找全。”
说完,季青临将随身携带的单子递给他,那原本是用来与南人好好商讨理论的,现在倒省了这个功夫,可以直接行动了。
颜单接过单子,粗粗扫了一眼,药材都是些苦果,黄连和芭蕉这些寒性药材,东西并不难求,但是三百个人的量,季青临为了保险,在足算之余,又加了一成。
季青临一人之力,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也难将这些普通药材凑齐。但南人这么多,苦果不必多说,必定足数,芭蕉也是常物,找全不难。
但黄连这等药材,向来是汉人用的多,南人多用苦果,往往不用黄连,就算有些,要足数还是比较困难的,偏偏这又是量大的药材,颜单有些迟疑。
季青临拍拍他,示意他放心。
“我知道黄连你不好找,我已经备下了许多,你尽力去寻,能找到多少算多少。”
季青临一番话给颜单下了定心丸,点点头便急忙去寻药材了。
族长带着季青临去了他家,找了一个很大的炉子,锅灶也支好了,为了方便季青临煎药。
随后便是等待药材的过程了。
季青临不敢松懈,只是不断地在脑海中演练药材的分配,如何将雪莲的药效充分发挥。
族长在一旁也是屏气凝神,一边仔细端详着季青临。
要说今天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玄乎。季青临此刻看来不过就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要说能够主事,也确实早了些。
但看他通身的气派,确又是个能理事,能让人信任的模样。
族长越看越好奇,又想起今日初见时候的事情来。说实话,能有胆识进族府的人已经与常人不同,更何况季青临这样进去还能镇定自若的人。
旁的不说,季青临作为一个汉人,能够以南人之礼拜见族长,可见不是俗才。
毕竟,那些俗世中的人,往往视南人为洪水猛兽。能像季青临这样把事情看透的人太少了。
炉子内的火已烧得通红,季青临静静地站在炉子前,红红的火焰映在她的脸庞上,是一副坚毅认真的模样。
她仔细的处理着这些药材,唯恐落下了一分一毫。
季青临时常想着,这一世自己活的这么冒进,或许也是觉得自己重活一世,老天爷终究是照顾她的吧。
手上的功夫熟练,季青临已将样品的药材处理完毕。轻轻地摘了一点雪莲瓣,季青临看着掉下的如同小叶子般的花瓣,有点肉疼。
迅速的将药物混杂在一起,沸水是融合剂,将这些药材的寒凉药性融会贯通,再汇成一碗又一碗浓郁的汤药。
随着最后一味药材的放入,汤药的颜色也由浊转清,与此同时,寒气如同酒香一丝一丝蔓延出去,药房外的南人纷纷痴迷的闻着这难得的寒气,一个个抢着要进来看看制药的结果。
族长在里面一直看着季青临神情严肃,额头冒汗,一点也不敢打扰。
待到季青临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族长才敢小心发问:“离兄弟,如何?”
季青临一笑,说:“不错。”
话音刚落,族长沉着的心顿时缓解,满心满眼都是对季青临的佩服。
季青临心里也紧张。她并非医术多么高明,只是南人没有好的医者,汉人又不愿给南人医治,再加上她运气好得到了雪莲,不然,她即便再有法子,也只能无奈叹气。
第一批药已经发了下去,起初那些人还有所担心,不敢喝药。族长一听,带头喝了一碗,其他人面面相觑,也相继喝下了药。
一碗汤药入口,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