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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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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陵州太守千金陈麝行,刚才给她松绑时她看见陈麝行的脸了。

弦合在心里暗道,天杀的三公子,天杀的江叡,白送我都不要了,竟还有人将我当成了情敌!

她越想越气,要抬头说话,被仆役察觉,加重了手劲,又将她摁回地上。

奈何不得,只能含着粗布直哼哼。

陈麝行以为她不服气,继续循循善诱:“你想想,你出身武家,又不得你父亲宠爱,将来是不大有可能能被三公子明媒正娶的,若是做妾,你这样的性子岂不得被他的正妻压制死。何必自寻烦恼呢?”

弦合忿忿地想,你倒是给我把布拿开啊,不然我怎么表态。

陈麝行那阴柔婉转的嗓音继续飘转而来:“这样吧,我赠你明珠三斛,权当是给你日后添的嫁妆,你别和我争了,好不好?”

明珠三斛?弦合的眼亮了亮,依照目前的物价,大概可以买一座两进的宅子。这笔买卖真是划算,她当即激动地要跳起来表态,被眼疾手快的仆役再度摁回去。

陈麝行见她奋力挣扎,眼睛瞪得滚圆,冒着绿莹莹的光,直勾勾地看自己。以为她不肯,又说:“五斛?”

弦合的眼睛亮的更甚,好似有星辰在她眼中熠熠发光,看向陈麝行的目光更加殷切,想饥肠辘辘的狼看到了猎物。

陈麝行被她看的发毛,心一横道:“十斛明珠!你就算要争也不一定争得过我,这十斛明珠买你不争,应是很合算了。”

弦合快要流下口水了,也不挣扎了,只趴在地上笑。

陈麝行让仆役将她松开,又给她把口里塞的布拿出来,低头问:“你同意了?”

弦合不住地点头:“同意,同意。”她看了看陈麝行俏丽的面容,见她急忙将准备好的十斛明珠塞进她怀里,生怕她反悔似得。

两人银货两讫,就算成交,为了防止弦合反悔,陈麝行还逼着她给立了个字据。

“我余弦合,以后见了江叡调头就走,绝不跟他说一句话。”弦合痛快地在上面摁了手印,抱着十斛明珠乐滋滋地下山。

记忆里前世这个时候当她奋力从陈麝行的魔爪下逃脱时,她哥哥恰好来寻她来着……

在枯木林丛里辗转了一阵儿,果然见余思远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弦合二话不说,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的怀抱坚实温暖,她只觉自己仿佛从修罗地狱来到了人间,不禁哽咽:“哥哥,你还在,别丢下我了……”

余思远一怔,忙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道:“哥哥怎么会丢下你。我是听人说陈家姑娘让人把你绑走了,才一路打听着来找,怎么样?你没吃亏吧?”

弦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余思远的怀里摸着鼻涕道:“这陈家姑娘简直缺心眼,那十斛明珠换我不跟她抢江叡,真是荒谬,江叡怎么能值十斛明珠?”

余思远拽了拽她的衣袖,低低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回家再说。”

弦合哪能等到回家,抱着那沉甸甸的十斛明珠继续说:“其实她开价到三斛的时候我就想答应了,可她把我嘴堵住了,我说不了话,眼睁睁地听着她一路把价加到十斛……”

余思远抬手捂住她的嘴,神情极为别扭:“别说了……”

弦合眨了眨眼,她这哥哥怎么变得这么怪……她循着他的视线一回头,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青衣磊落,风姿秀雅,正是刚刚被她以十斛明珠卖了的江叡。

他脸色铁青,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第2章

眼前的江叡还只是大周边陲之地魏侯的三公子,年少英姿,飘逸俊昳,只是眉眼间若笼了一层浊雾轻纱,带着淡渺的恍惚,像极了弦合刚刚醒来,发觉自己一朝重生时的模样。

茫然失措,却又怀揣着喜悦。

江叡看向弦合的目光里便绞缠着难以言说的惊喜,他气质沉定,那细碎流露出来的悦色在寒面下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弦合与余思远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担心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兄‍‌‎妹‍‌­‍两小心翼翼地觑看他的神色,见他只若寻常地让随从银鞍把马牵过来,火红的鬃毛宝骏闲散地踏着蹄子,将田地里的尘土扬起。

“伯瑱,你将三姑娘扶上马。”

银鞍跟在江叡身后,听他这样说,不禁惊异地挠了挠头,这三姑娘向来喜欢缠着江叡,可江叡素来只因她是余思远的妹妹而待她诸多客气,从未有半分逾越寻常的优待。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听余家二公子说他妹妹让人绑了,就扔下军务跟过来,现在又让她骑自己的马。

江叡爱马人尽皆知,就是当初四公子江勖,他的亲弟弟想借他的马一骑他都是不许的。

便是在他的疑虑中,江叡甚至伸手为弦合正了正铁蹬子,在余思远扶她上马时下意识地伸出手护住她的背。

银鞍看得目瞪口呆,只觉青天白日活见了鬼。

三人并行,弦合骑马,余思远和江叡走路。

此时正是隆冬腊月,魏地治所陵州处于北疆,严寒至极,刮过来的风都好似刀刃般锋利。

白日曛曛,北风吹雁,渐渐飘起了细雪。

弦合坐在马上,高高俯瞰着江叡,这个时候他的脸还是稚嫩的,鼻梁高挺,剑眉入鬓,再加上高挑的身量,笔直的脊背,素手而行,矜贵英朗,气质如岚。

她想起前世种种,不禁勾唇浅笑,或许从前她就是被这样的风姿所迷惑,一头栽进去,直到最后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如今既已重生,那么江叡再风姿倜傥,再倾世无双,都是与她没什么干系了。

她豁然开朗地迎风环视路边景致,却见余思远拄着拐杖,紧紧跟着马走,额头上已冒出了汗珠,气息微喘,看上去颇为吃力的样子。

弦合当即心疼,提议道:“哥哥,你来骑马吧,我走路。”

余思远忙摆手,英阔的面容浮掠出不羁飞扬的调笑:“这可是临羡的爱马,他给你骑也便罢了,怎么舍得让我骑?”

江叡却一反往常的冷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中满是关切,好似透过烟尘看向故人一般。他道:“我看你也忒不中用了,才走这么几步路就喘成这样,快点上马,别待会儿晕了,我们还得想法把你弄回去。”

话音落地,余思远浓眉横飞,怒道:“你敢说我不中用?你才不中用呢,你个小娘养的。”

江叡的母亲是魏侯江砚道的妾氏,他是庶出的事时常被余思远放在嘴里取笑。

两人是总角之交,余思远又是个不讲究的性子,对江叡不恭不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银鞍都见怪不怪了,弦合却好似吓了一跳,踩着脚蹬子下马,悄悄拽了拽余思远的衣袖。

余思远想要骂人时天王老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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