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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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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是第一次见,我且问问,她们有何深仇大恨,使得织絮非要置柴玉沁于死地?”

他本已将织絮在韶关所作所为打听清楚了,想到这几个月她在侯府里、在他面前一副乖巧玲珑的模样,不禁齿冷,心中极想质问自己的姐姐平日里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可当着顾宗越的面儿有些话又不便说。

延乐听出江叡的言外之意,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她这个女儿蛮横霸道惯了,稍有看不过眼的就想方设法加害。据下人回禀,昨夜是余如圭待柴玉沁比待她亲近,织絮便一直忿愤不乐。

她也气这个女儿,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竟就要致人家于死地,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埋怨她没有用了,只有拼尽全力将她保下来。

延乐擦了擦颊边的泪,哽咽着道:“临羡,这孩子的父亲好歹是戍守边疆多年,最终阵亡,不看僧面看佛面,饶她一命吧。”

父亲?她不是一心不想姓成,想改姓顾吗?这会儿倒要她的亲生父亲来保命了?

江叡心中多有不屑,可还是怜惜自己的姐姐,温言劝慰了她许久,却还是只字不提将织絮放了的事,只让他们回去等着。

兴许余如圭能醒,转危为安,那么好些事情就好办了。

余思远和韩莹守了如圭足足三日,汤药灌下去无数,仍不见气色。到了第四日,余文敬从靖州赶来了。

他一身霜冷,急匆匆入内室到如圭榻前,端看了他许久,愤而起身,质问余思远:“这是怎么回事?如圭为什么还没醒?”

韩莹想上前劝慰,被余思远挡在身后,他强硬地拉扯着余文敬去了侧室,道:“蛇毒难解,只能用参汤先吊着命。”

余文敬攥紧拳头,问:“那么罪魁祸首可处置了?”

余思远道:“如圭如今生死不明,如何处置?况且……”

“况且那还是君侯的外甥女。”余文敬不无讽刺地说:“你们‍­​兄‌‌妹‎‍‎­可真是好算计,为了谄媚君侯,竟连害自己侄儿的元凶都能放过。”

余思远深吸了口气,温声道:“伯父勿要动怒,伯瑱心中自有主张,不会轻纵了谁。只是现在如圭情况不明,就算是要处置也是师出无名啊。”

余文敬怒火中烧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他出了太守府,本是满腔不忿,可陵州天地茫茫,却也不知该去何处讨这一份公道。只觉茫然无助。

正彷徨时,自杨柳细腰枝后绕出来一人,白玉束冠,俊秀倜傥,腰间别一支冰骨折扇,很有些闲洒惬意之姿。

余文敬只觉得面熟,那人笑道:“余大将军贵人忘事,这么快便不认得在下了?”

他思忖片刻,道:“齐协公子……”

*

文寅之自幽平坊打听到有一郎中身怀绝技,能治疑难杂症,迅疾将他请来,余思远和韩莹以上宾之礼待,由他治了半日,如圭的高烧果然退了。

只是人还是迷寐不醒,还要暂观后效。

深夜,余思远刚替守在榻前的韩莹盖了一方薄毯,自己正要在席案前打个盹,下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双膝跪地,大叫:“不好了,太守。”

这一嚷,将昏昏欲睡的韩莹也嚷了起来,她忙靠过来。

那人道:“余大将军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那裴夫人在千岩府装病,故意支走了君侯,顾家人联合延乐夫人将织絮姑娘偷了出来,要连夜送出城。他孤身一人前去阻拦,却反遭顾家扣押……”

他一手狠拍在案几上,当下提了剑就要出去。

韩莹拦住他,顾虑道:“要不要跟弦合商量商量?”

余思远沉声道:“弦合怀着身孕,不能再因为这样的事叨扰她。”说罢,径直走到院中,大喊:“传令下去,紧守城门,不得放任何人出城,特别是顾家的人。”

副将匆匆赶至,余思远忖度了片刻,道:“天亮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命令,城门也不能开。”

副将一个激灵,试探着问:“敢问太守,可有君侯御令?”

余思远幽深地看了他一眼,溢出些许冷光,副将大骇,忙跪地:“太守,没有君侯御令,擅自关闭城门,这可是大罪。”

他面容沉逸,缓慢道:“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罪责我一力承担。”

从四面涌来的军士打着火杖照明,院落间顷刻犹如白昼,余思远下令:“点四百精锐,随我去顾府。”

这一夜江叡总是没有睡安稳,先是从千岩府回来发现织絮被偷走了,他一壁部署将她追回来,一壁又得嘱咐侍从瞒着弦合。回了后院,弦合又因为他关着她不许出门而闹了好一通别扭,他温言劝慰,好容易才将弦合哄睡了,已是疲乏至极,沾上枕席反而没有了睡意。

日出薄雾,散淡地透进来。而屋中却是彻夜长明的烛火。

烛光幽昧,撩出一片星霜,静如冰水,洒在地上。

门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叡警惕地起身,侍从徘徊在帐外,颤着声音道:“君侯,余太守率府军擅闯上将军府,双方厮打,被巡城军拦住,现将他们押到了议事殿,听候君侯发落。”

江叡脸色大变,怔了怔,下意识看向榻内侧,弦合果然坐起了身,惊惶地看着帐外,蓦得,捂住了肚子,惨叫出声。

江叡忙大喊着叫医官,扶着她的腰,竭力安慰:“弦合,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乱想,孩子要紧……”

她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浑身颤抖,孱弱无力地抓住江叡的胳膊:“临羡,你答应我,不能……不能处置哥哥,他这么做定是有缘由的。”

医官急匆匆赶至,弦合却抓着江叡的衣袖不放,江叡道:“好,我答应你。”

晨起惊梦,所幸有惊无险,医官开了安神的药,再三嘱咐不能受惊吓后便随着落盏和秦妈妈下去煎药。

江叡一直等着弦合睡了,才更衣去议事殿。

顾宗越和余思远脸上都挂了彩,衣衫撕裂了几处,狼狈地挂在身上。

江叡冷眼看了他们许久,蓦得,将一方端砚狠狠地掷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裂声如惊弦,碎成粉屑,有几块迸溅起来刺到了他们的脸上。

顾宗越和余思远皆铮铮铁骨,不闪不避。

江叡冷声道:“一个太常府长君,一个陵州太守,可真是有本事,关起门来打自己人。”

两人咬了咬牙,都不说话。

跪在最末的余文敬爬到前面,愤声道:“君侯明鉴,实是顾家欺人太甚,如圭尚在昏迷中,他们竟要将祸首偷运出陵州,老臣心焦,才夜闯上将军府,他们以多欺少反将老臣扣下,多亏了伯瑱……多亏余太守相救,才幸免于难。”

江叡神色复杂地看向余文敬,眼中掠过一片狐疑。

顾宗越抱拳道:“上将军府乃是­­​‎军‍‌‍事​‎重地,则能容人擅闯?臣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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