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豆绿色的帐顶,眉心皱成浅浅的川字。
“夫君你说,那个图案究竟是什么啊?”
“佛头。”
阮思不甘心地说:“但那个什么佛头,嘴巴张那么大干嘛?看着怪狰狞的。”
晏瀛洲沉吟片刻道:“许是取自‘大狮子吼’。”
阮思疑惑地说道:“可是,大狮子吼不是让人张嘴的意思啊。”
制印的莫非是个傻子?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晏瀛洲为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佛渡世人,非灭世人,这个佛头也不是真佛头。”
“好了,乔乔,别想这些了。”
他低头看着阮思的脸,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等豆子拓好了,我明天拿去找人一问便知。”
阮思还是不肯去睡,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抓着晏瀛洲的手指。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顿了顿,小声问道:“警告吗?”
“嗯。”
他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对方选择的时机和地点,都意味着明晃晃的警告。
晏瀛洲低声道:“乔乔,有人跟我说,世上的事真真假假,光靠肉眼去辨别根本分不清真伪。”
阮思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人还说,等遇到危险了,离真相就近了。”
可是,阮思却也跟着他卷了进来。
晏瀛洲默了默,缓缓道:“乔乔,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夫君!”
阮思坐起身,扑进他怀里道:“从我嫁给你那一刻起,我们夫妻便是一体。”
“你想用性命来保护我,我也想拼命保护你啊!”
她恳求道:“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隔了良久,她的头顶上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好”。
那一夜,她枕着晏瀛洲的手臂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
晏瀛洲缓缓往回抽被压麻了的胳膊,低笑道:“我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呢。”
出门时,窦一鸣见了自家老大抬不起胳膊,脸上顿时浮起大大的坏笑。
但他的笑容被晏瀛洲冷冷一眼瞪了回去。
“那个,嫂子啊,”窦一鸣挠头道,“我留了几张拓好的放屋里了。”
阮思梳洗好,让金铃儿取了一张带上。
“小姐,我们也出去打听么?”
“嗯,”阮思笑道,“我觉得,有个人可能会知道。”
裴家。
门房一听是晏娘子来了,问了小少爷后,赶紧将人园子里。
裴之旸一阵风似的跑出来,一见面便问道:“阮姐姐!洪姑娘她的伤好点了吗?”
“放心吧,我前几日刚见了她。”
阮思无奈地笑道:“还戴着那条抹额呢。”
裴之旸松了一口气,轻快地笑道:“阮姐姐怎么想着来我家找我?”
“不是找你,”阮思看向他身边臭着张脸的男人,“我是来找沈浮的。”
她命金铃儿取出那张画,把来意说了,请沈浮看看认不认识。
沈浮勉强扫了一眼,冷哼道:“雕工不算粗陋,但寓意流于表面,不知所云。”
阮思和裴之旸面面相觑。
裴之旸耸肩道:“沈兄,我觉得阮姐姐要问的不是这个。”
☆、第157章 阴魂不散
沈浮的眉毛一挑,反问道:“你们要听实话?”
裴之旸替阮思点了点头。
“真丑。”
阮思的嘴角抽了抽。
她好像找错人了。
沈浮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仅丑,还怪。虽是佛头,但头颅线条结构不似常人,倒类虎豹狮猫。”
“啊?”裴之旸呆了呆。
见阮思也有些不解,沈浮叹了口气,把裴之旸拉到跟前。
他拍了拍裴之旸的脑瓜子,说道:“你看啊,这是正常人的脑袋。”
“从头盖骨,到颧骨,再到下颌,骨骼决定了线条走向大体是这样的……”
说着,他指着画上的佛头道:“这个佛头,你看了不觉得怪么?”
只因佛头出现的位置和时机太过诡异,阮思反倒没留意到这个佛头本身就透着古怪。
阮思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大张着嘴才显得奇怪。”
沈浮一把捏住裴之旸的脸颊,迫使他“哦”的一声张开嘴。
“张大一点,对,像猫咪打呵欠那种。”
阮思看得目瞪口呆。
沈浮冷笑道:“现在呢,看出来了吧?”
裴之旸拂开他的手,揉着被捏痛了的脸颊,疑道:“是啊,这佛头的嘴未免太大了。”
沈浮一脸嫌弃,“你的也不小。”
阮思心中惊异不已。
她上前俯身盯着那幅画,抬手覆在画上遮去下半张脸。
那双眼睛的形状,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裴之旸笑道:“依我看啊,在脑门上加个‘王’字,就说画的是猛虎也不为过。”
猛虎?
阮思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沈浮道:“有笔么?”
她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抓过笔添了个“王”字,然后又添了双竖起来的耳朵……
裴之旸站在一旁看着,兴致勃勃地说道:“欸,我说的果然没错吧?”
阮思手中的笔直直地掉在画上。
怎么会是这样?
啸山虎!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幅画,想起清河县的虎头旗,还有临行前收到的锦盒和人头。
他们,阴魂不散!
想到在山寨里不慎放走的神秘男人,她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阮姐姐?”裴之旸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阮思勉强挤出笑容,摇了摇头。
沈浮扶额叹道:“要是我画得那么难看,我也会不舒服的。”
裴之旸嘴角一抽,合拢折扇“啪”地打到他肩上。
“沈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那样跟姑娘家说话。要是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阮思离开的时候,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这园子里的桂花竟还没凋么?”
裴之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姑奶奶的佛堂里栽的,要是别处的,我定攀几枝送给姐姐。”
沈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把树砍了送过去?”
两人又扭打到一处。
阮思无奈地笑笑,拉着金铃儿离开了。
她回家写了封信给卫长声,把拓下的佛头图装进信封,另附信一纸说了自己的猜测。
“金铃儿,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尽快将这封信送到我师兄手里。”
金铃儿点点头,问道:“小姐,既然此事和啸山虎有关,要不要派人去清河县打听打听?”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