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漫长的夜里反复地想着，想着德西娅现在应该走到了哪里，或者想着自己离开那里之后德西娅会怎么想。他知道自然之神对他那么说的原因——瓦利希望德西娅的所有决定都源于她的想法，他害怕德西娅会因为担心米尔斯的的生死而改变自己的决定，所以他来劝说米尔斯离开德西娅身边。

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因为这个理由而离开——米尔斯这么想着——只不过我或许比瓦利更加了解德西娅，知道无论她怎么犹豫，也一定会原谅人类，因为无论是赫尔还是德西娅，无论是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存在感情这种东西的时候，她都确实在爱着人类。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无论我在不在那里，德西娅迟早都会原谅人类所做的一切，然后回归这个世界。

她体验到的身为人类的一切，哪怕是丑陋和不堪的，也只会让她更加理解和爱人类。

米尔斯看向自己的手，那依然是属于年轻人的手，光滑的手背上没有丝毫的皱纹，就好像岁月并没有没有在他这里留下任何痕迹。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寿命终有尽头，到那一刻，那些仿佛暂停下来的时间，大概都会回到他的身上。

他稍微垂下眼睛，微微地笑。

——到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在她的记忆中我永远是作为人类的模样。我见过龙与其他异族的衰老，我恐惧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会变成一只老迈而丑陋的巨兽，所以我听从了老师的话离开了那里。是的，这只是出于这样自私的愿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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