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她无力地坐在距离窗边一米左右的位置,呆滞地看着窗外。
风景很好。
如果她不是莫名其妙地被锁在这里的话,她甚至想要赞美这一片景致。
潮水胡乱拍打着墨色的岩石,翻腾出一层泡沫后又退转回去,销声匿迹在漫无边际的海平面上。
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仿若也随着精力的消耗,一点点地流逝掉,沉没在了起伏的海面内。
恬云静下心观察着海岸线的走向,海水、沙滩以及岩石的形态。
越看越像前一段时间她刚见过的云城的海。她猜测,就算这里不是云城,肯定也是附近同一片海域的城市。
人更加恍惚了——远离了她较为熟悉的江城,逃生的希望就更小。
此时她能做的,竟然只有等陈缙来。
恬云苦中作乐地想,他把她关在这么奢华精致的海景房里,起码不会是想饿死她吧。
她抱膝坐在地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倦意又上来了。
在她又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门被转开,接着又响起厚重的关门声。
她缓缓地抬起头。
陈缙步伐匆匆,几缕发丝湿透了凌乱地贴在额前,显得有些狼狈。
进来后,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空荡的床上,瞳孔猛地收缩,然后顺着链子在地毯上找到她,才松了口气,眼里浮现出几分喜意。
陈缙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先走到窗边关上窗。
他出门的时候还是白天,为了透气给窗户开了个缝隙,现在天色渐晚,他回来路上已经感觉到气温有些低了。
海浪的声音戛然而止,恬云眨了下眼。
陈缙转过身,蹲下来把她抱起来。
快一天没有吃东西,她身子软绵绵的,果然被风吹得带着点凉意。
陈缙有些心疼,柔柔地亲了她一下,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轻声解释道:“早上出门的时候下暴雨,路上施工堵住了,回来得晚了。”
他从购物袋里取出一盒松软的蛋糕,还是温热的,递给她,“先垫下肚子,我再下去给你煮吃的。”
恬云沉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他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她,这样的人,她之前怎么能还对他残留着那么一点期待和容忍。
——她就是个傻子吧,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
“陈缙,放我出去。”恬云语气没了温度。
陈缙慢条斯理地从蛋糕上撕下一块递到她唇边,“先吃,再说。”
恬云推开他的手,自己掰开蛋糕吃了一点。
她不想饿着自己,只有保存体力,她才不会真的变成一只待宰的羊羔。
等她吃完了,陈缙嘴角满意地勾起一个弧度。
恬云发泄一般重重地将蛋糕盒子摔在地上,克制着愤怒到颤抖的语调,“你到底准备把我关在这里多久?你现在是在犯罪,知道吗?”
陈缙自己也把手上剩下的一块蛋糕吃了,语气轻松,“没错,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都是犯罪,”又笑了笑,“但一辈子,就不是了。”
他眼里不做假的喜悦让恬云毛骨悚然。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他,“我明天不去上班,我的同事都会知道,别说一个月,一星期之后他们就会报警。”
陈缙伸出手,重新把她抱进怀里,速度不快但动作强硬地箍住她,让她根本无法挣扎。
头一回,恬云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极其僵硬,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给缠住。
她感受到他的脸在自己的脖颈处蹭了几下,然后带着笑意叹了口气,“宝宝,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随后,陈缙的唇贴上她的耳朵,“我跟爷爷他们说,前一段时间我们闹得不愉快,为了哄你,所以带着你出来度假。”
“至于你的工作,我帮你请假了,昨天还用你手机发了个度假的朋友圈,你的朋友我也一一帮你回复了。然后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一起出国,以后不会有人找得到我们……”
恬云的心在他的描述中一寸寸凉了下去。
他并非临时起意,这处地方、这副链子、还有为了空出时间“度假”提前移交陈氏的管理权……早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陈缙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但凡你对我好一点,我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声音幽幽的,“你不是总说以前我不陪你吗?这次我是真的好想带你出来玩……但我提了,你会同意吗?你只喜欢跟别人一起出门,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还让别人牵你的手……”
他又轻笑了一声,这次竟显得有些悲凉,“我也没办法了,你哪怕还愿意骗着我都可以,但你现在连哄我都不肯花心思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反正怎么样你都不肯乖乖地跟着我,那我只好把你锁起来,让别人都瞧不见……以后你就我一个,我也就你一个,好不好?”
他说着,眼底发涩,就忍不住凑近了想亲她。
感受到他的触碰,恬云浑身一颤。
她倏的站起来,仿佛忍受到了极点,颤抖着抬手,随后重重地落下,“不好,一点都不好!”随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她的眼眶也渐渐发红,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放我出去!”
陈缙被扇得头偏到一侧,而随着她愈加歇斯底里的情绪,和逐渐往全身扩大的攻击范围,他浑身上下无一幸免。
但他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她抽打,只在她指甲偶尔快要挠到他脖子往上的时候,才会轻柔又随意地压下她的手,“别抓脸,你不是最喜欢这张脸么?”
完全压倒性的力量,和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心里的一股气瞬间泄尽,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簌簌落下。
恬云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在地毯上晕开,“为什么这么对我啊……为什么偏偏是我……”
陈缙沉默地看着,帮她抹了一次泪,见她还是哭得凶,将纸巾放在她身旁,由着她一个人发泄情绪,自己起身下了楼,进了厨房。
他买了些面回来,准备学着做碗面。
陈缙想着,他们要长时间生活在一起,他自然得学着给她做点吃的。想到这里,被她泪水压沉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恬云的情绪不稳了几天,而接下来整整一周的囚笼生活,让她终于绝望。
打也打了,求也求了,陈缙毫无所动。
他是真的打算就这么困她一辈子。
这栋靠海的别墅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她没有人可以求救,脚腕被锁着,链子也根本弄不掉,除非她砍了自己的脚。
但就算她有勇气这么做,也没有工具,甚至没有时间——陈缙除了下楼做饭,隔几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