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不是吗?
“不。”
他被放开了。
接着,那双蕴含了北极的寒冷与赤道的炎热之眸正对着他,他分得清冷是什么,而热又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经常接触到,其实人也不会怕他的吧?不过严谨明是个例外,桃乾怕他,阿峰怕他,他也害怕——曾经是对这样优异而精英人士的羡慕和崇敬与身为阿峰大哥的胆怯,现在,是害怕他的下一步。
害怕他只是沉默,如同看着棋子一步步前进的下棋之人一样,害怕他如他所愿地被将军。
如果只是单纯的床上位置,人有追逐快感的本能,他又何必不能让步?
但是,面前的人想要的太多了。
与阿峰的爱情,他保持了自我,让自己从一个年轻的懵懂的青年变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他爱得克制,一点小小的过火也不过是精确计算后可以承担的后果。
他还年轻,他岂能将一切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如果是他,结果又会不一样。
难以想象,对于这个人一旦开始后的结果,他设想过太多,最终只是以如洪水般汹涌了结。
成人的世界牵涉太多,怎么会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他的重生,怎么会是将他困于一个世界之中?
“那么,你要离开了吗,蔡先生?”
严谨明客观地说道,整理自己的领口,微微下垂的眼似乎蕴藏了无限的柔情,却又令人胆颤。
蔡武动了动嘴,忽然就开口笑了,说:“严总,好歹当初我们说了一个月,你怎么才二十天就要赶走我了?那可不是我的意愿。”
平和地将一切结束,拒绝任何不该有的变化,这是他的想法。
他只是隐蔽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那俊朗、五官深刻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寒霜覆盖,双眸却又藏了一点笑意。
你见鬼的为什么觉得我没有拒绝?
没想到严大哥居然是这样自作聪明的家伙!真的!
“我知道了。”
他忽然就松了松领带,额间一缕发丝垂下,恰到好处地为他增添了一丝慵懒与性感。
然后,他低下头就是在他唇上一触而过。
“那这样也可以吗?”
“……”
蔡武觉得自己(消音)了(消音),便不甘示弱地撞了一下他的嘴角。
“严总”,怒火还未消去,眼角还留着火一样的鲜红,如阳光照亮了这摩天大厦一般,照进被他撞嘴角人心底,“麻烦你尊敬一下我的工作。”
“月底,发工资。”
咬牙切齿也不为过,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某人还没有清醒。
严谨明正经地点了点头,余光中多在那唇上停留片刻,眼中笑意逐渐加深。
但这是迟早的事情,对吗?
☆、蜘蛛结网
“快点!Come on!兄弟!”
蔡武靠在旁边的岩石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学长薛常柏跟打了鸡血一样连爬了一千里的楼梯都兴奋不已的样子——是了,毕竟佳人在旁,就算是同性,也得展现出自己的男子魅力来。
可怜他一个被老板压榨的属下,几年来的办公室生活将他在大学四年锻炼出来的肌肉磨成了四块——要不是他还记得良好的身材才是吸引小受的资本,谁愿意去健身房锻炼!
“哦,学长,麻烦你下次别告诉我要登山。”
“Sorry!重言临时决定的,本来我们该去打高尔夫球的!”
“的确。”
冷面的美人冷淡地回答,令蔡武不由得退避三舍,该是敬佩他这学长的勇气吗?温柔可人的不好吗?非要尝试一下难搞的对象?对了,严大哥也是这样。
想着,他的目光就移到了悠闲如逛后花园完全没被这又长又密集又陡峭的楼梯给累着的严大总裁的身上——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大概是薛常柏还在追的那个美人跟他的合作关系还没终止的原因吧。
总不可能是来跟他约会的?
谁会把登山当做约会?就算是男孩子追女汉子,也该选择约会三件套!不是吗?他对于这严大哥的想法总是猜测不清楚。
“你累了吗?”
严总的视线从楼梯外茂密而娟秀的风景中移回来,墨镜遮掩了他脸上的寒冷,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温柔的感觉在里面。
“没有。”
蔡武僵硬地回答,用藏在口袋里的纸巾擦拭了额头冒出的汗水,手臂离开了石壁。
停顿片刻,他又掩饰般地说道:“严总不觉得这地方很高吗?”
“高吗?”
喔,他怎么忘记了严总平日里工作的地方在四十多层,从透明的玻璃看下去,岂不是随时都居住在高山上?
“他们先上去了,我们在前面的小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蔡武没说什么,只是抬腿表示非常赞同,偶然间,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利索地走过了他。
蔡武:……
而严谨明快步与他并肩,悠然,不言。
“年轻人,喝茶不?”
戴着草帽,蹲在石头与楼梯之间的中年妇女半死不活地招待着,或许是拒绝的人太多,或许是天上的太阳太大了。
蔡武瞄了一眼她旁边的桶,上面还有来自某某化工厂的标志,沉默地摇了摇头,越过她,朝亭子里去。
严谨明却跟这位妇女聊了一会儿,端了碗凉虾过来。
“累吗?”
蔡武的目光落在那看起来分明就很凉快的碗上,假装不在意地偏过去,摇了摇头,礼貌地微笑着。
“没想到严总居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存在即合理——在小时候我吃过一些,饭店里的平常小摊上的不太一样,各有风味,所以我不排斥。”
他有些诧异,只是吹上山的风大抵凉了些,令他感觉好受了很多,于是心情也随之也好了些。
便随意地搭话。
“我以为看严总这样子,小时候吃的应该是进口包装,上档货色,名牌……”
说着,他就笑了起来,这些都是他学生时代与某些女生玩得好,她们告诉他关于名流的生活,但步入社会之后,他才发现——人都是人,但其实区别却又是如此。
一个人活得不像是人,一个活得却是人的样子。
严谨明毫不在意他的玩笑,取下了墨镜,露出那双深邃如清风的眼,脸上自然而然地挂上了一抹笑。
“你说的没错,不过,偶尔也想要尝试一下不同的滋味。要尝一尝吗?柏山上的名流小吃?”
“凉虾?”
他得承认这句话对极了他的胃口,或许,平常他连这样子的吃食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现在,在这山间,廖无人烟的地方,渴极了的现在,这的确是个诱人至极的选择。
蔡武从来不是委屈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