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柳岑徽问。
“灰灰说的继母好可怜啊......”傅宁抠着手指,小声发表着意见。
“嗯?”柳岑徽一愣,旋即回问,“为什么这么说?”
傅宁解释:“你看继母对她的女儿那么好,准备新衣服,做新发型,还帮她们想办法穿水晶鞋,就跟灰灰一样,灰灰也这么帮宁宁的。”
“可是继母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有达成心愿,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嫁出去,肯定很失望吧!”
哪怕傅宁的本意是在夸赞柳岑徽,可被夸奖的人表示,他并不想跟继母一样。
片刻沉默后,柳岑徽并不赞同:“那你想......你家里的方梅,为了她的儿子女儿,是不是也付出了很多,为此欺负宁宁,你会觉得方梅好可怜吗?”
“一点不可怜!”傅宁想也不想就否认了,撇撇嘴,龇着牙表示不满。
“同样的道理,继母为了自己的女儿嫁给王子,就欺负灰姑娘,她哪里可怜了?”
“唔......”傅宁被绕得有点晕,他又想了好久,似乎有点明白了,“那、那继母也不可怜了。”
“可怜与不可怜,不是外人一句话就能评判的,就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犯错的人,你也不能说他们的初衷一定是坏的。”柳岑徽在傅宁耳边摸了摸,“人性复杂,宁宁还不明白,慢慢就懂得了。”
“哎呀宁宁不懂啦,灰灰你说的好深奥!”分明是傅宁自己开的头,此刻他又耍赖,搞不懂就把错处往别处推。
柳岑徽哑然失笑:“好好,是我错了,让宁宁听不懂了。”
“嗯啊!”傅宁不客气地点头,眼珠一转,“那灰灰愿意给宁宁唱歌吗?说不准你一唱歌,宁宁就睡着了呢!”
“唱......没有歌!”柳岑徽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打在肉肉的屁股上,又小幅度地弹起来。
柳岑徽心念一动,等他在回过神,第二巴掌已经又落在了傅宁屁股上。
接连两次袭击让傅宁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他愣了许久:“唔你干嘛打我......”
傅宁仰头看来,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委屈,看得柳岑徽小腹一紧,莫名有种想看他哭出来的恶趣味。
“咳,抱歉,都是宁宁的小屁股太软,忍不住多打了一下。”他诚恳地说道。
这个解释可让傅宁听呆了,片刻后,他嗷呜一口扑上来,叼住柳岑徽的下巴。
尖利的小牙在柳岑徽下巴上磨了又磨,傅宁呜呜囔囔地提出要求:“不管不管,灰灰要唱歌,不唱歌就捣蛋!”
“唱了歌你也是捣蛋,小捣蛋鬼。”柳岑徽说着,右手悄然下移,趁着傅宁的注意力没跟过来,五指大张按在了他的小屁股上。
柔柔软软的臀肉在手下被按压被揉捏,手感实在是一等一的好。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柳岑徽拿出了毕生全部的音乐功底,附在傅宁耳侧小声哼唱着,更是成功让傅宁忽略掉屁股上作怪的手。
夜色渐深,喑哑的歌声渐歇,最欢悦的那道声音也不见了。
尤记得有人说过,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而是为了抵达天真。
柳岑徽没想到,傅宁竟是会同情故事里的继母。
他对傅宁算不上多好的价值观没有任何不满,相反更高兴他能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非对错本就难以区分,而傅宁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份童真,也不失为上天珍贵的馈赠。
不知不觉中,柳岑徽想了很多,而等他再低头,只见傅宁已经抱着他的胳膊打起小呼,偶尔还砸吧砸吧嘴,念叨两声“灰灰”。
所有的哀思都被傅宁这幅不知愁的样子搅散了。
柳岑徽反手把傅宁圈在怀里,一夜好梦。
转天清早,因为昨天睡的迟,直到八点多的时候,傅宁还缩在薄被里呼呼大睡。
柳岑徽叫了他几次,也没能把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洗手间准备了热毛巾,再回来给傅宁擦脸。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小时,傅宁才算能迷糊着坐起来。
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转身就转身,指哪儿动哪儿,全是被人伺候着穿好衣服。
这种迷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吃完早饭,傅宁扑倒柳岑徽身前,重重亲了一口,总算生龙活虎起来。
这次出差前,柳岑徽是答应了傅宁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虽然他对这种公共场合一向敬谢不敏,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出尔反尔就是。
恰逢周末,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又让厨房准备了一部分小巧的吃食和两大杯水,很快出发去往城南游乐场。
傅宁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上一次外出的记忆还停留在离家出走流浪的惨剧中。
游乐场周围的游客很多,傅宁躲在柳岑徽身后,顺便推着轮椅前进。
他对周围有好奇,抑制不住地左看看右看看,各种新奇玩意儿都能让他驻足许久。
可每当有人靠近过来,哪怕对方只是在他身侧经过,傅宁还是忍不住瑟缩,小手按在柳岑徽肩上,手心上一层薄汗。
柳岑徽也不多说,任由傅宁自行活动,停也好走也罢,都依傅宁的意思。
就这样在园区外转了两圈,傅宁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而在他面前经过的一个小姑娘手上的大号冰淇淋,让傅宁看了好久。
柳岑徽一直有注意他的动向,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小朋友的哀求,谁知道过了好久,也不见傅宁跟他说要吃。
他疑惑地回头,正巧碰上傅宁低头,两目相对,傅宁率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见状,柳岑徽也不想等了,他向周围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遮阳伞下正好有座位:“来,我们去那里。”
傅宁顺从地把轮椅推过去,刚想问灰灰要做什么,柳岑徽已经开口:“宁宁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冰淇淋好吗?”
“啊!”傅宁眼睛一亮,大片的喜色浮到眉角,“是刚才那种超级大的吗?”
“是啊,就是那个比宁宁脸还要大的冰淇淋。”柳岑徽开了个玩笑。
对超大冰淇淋的渴望让傅宁暂时忘记了面对陌生人群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