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不稳,给了东华子与西荒很大的空子钻。”
秦弈终于转回身:“这件事上,你用其他人的毒是一样的,并不需要把我牵扯进来。我和青君远走高飞便是,也不会碍着你。”
李青麟道:“其他人,没法让他不经试药就直接服用。”
“原来如此。”秦弈叹道:“或许当你知道我面君细节之后,就冒起了这个念头?”
李青麟坦然道:“不错。若没有这个细节点醒,我还未必会想到这一步。”
“或许这便是我来离火城最大的用处?”秦弈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这样,其实我可以不来。”
李青麟觉得这话中有话,皱眉问:“秦兄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父王本来就没多久可活了,药石无医,根本用不着你去弑父。东华子对你父王的寿命或许早已有数,才有邙战突兀地跑来结盟和亲之举,你该做的是在这几天内做好一切应对准备,否则你一旦不测,青君还真成唯一继承人了。”秦弈淡淡道:“我可不想她坐困在金殿之中,那不是李青君想要的人生。”
李青麟瞳孔缩了一缩:“父王没多久可活,你为何不早说?”
秦弈笑了笑:“李兄,一直是你在考量我,今日也算是我考量了你一回吧。”
李青麟深深吸了口气,抱拳一礼:“无论秦兄怎么看我……这个消息很重要,愚兄谢过。”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流苏的声音在识海泛起:“你确定国王没多久可活?”
“确定。”秦弈道:“本来我还不太自信自己的判断,可一结合李青麟之前说的邙战跑来提亲的原因,那便有数了,东华子分明知道国王将死,他才不会甘心让李青麟登基。李青麟想除他,他又何尝不想除李青麟?杀了李青麟,南离继承人只剩青君,邙战是提前来定名分,准备好摘桃子了。”
“依你之见,国王还有几日寿算?”
“身躯恶臭难掩,天人五衰已现,我估摸着还有五到七天,猜错不负责,是师父没教好。”
“啧啧……”流苏啧了几声,没再说什么。
“秦、秦弈。”身边传来夜翎咽口水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哈?”秦弈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个小不点,想事情太投入,这货缩在一旁又不说话,从流苏到秦弈居然都把她给忘了。
“那个……我只是自言自语,借此理清思绪,你个蠢蛇不懂的。”
“哦……”夜翎弱弱道:“他……不杀他父亲了么?”
“他现在该希望他父亲多活几天,因为东华子的准备必定比他齐全,反而是他需要时间。”
夜翎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装什么小大人?亏我初识时还被你忽悠了,算我瞎。”秦弈揪着她的脸蛋往上一提,夜翎就腾地站直,鼓着脸瞪着他看。
“快点说说你现在什么情况,妖气减弱不说,按明河那意思好像连妖气性质都有了变化,还有翅膀也变小了,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的?”
“就是之前那一下妖火骤盛,烧得痛,现在还痛,提不起力气……但具体说不清楚……翅膀就更不知道了……”
真是蠢蛇……秦弈玩笑道:“要不叔叔帮你检查下身体?”
夜翎挠挠头:“好啊。”
“咳咳咳……”秦弈忍不住咳嗽出声。
却听流苏道:“翅膀小了,是她有所突破的表现,当这翅膀平日里再也看不见,且用时伸缩自如,那她这化形境也就圆满了。至于妖气减弱自然是受伤严重,而性质变化……”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顿了一阵子才道:“是心火离体,带去部分野性所致,但不会这么离谱……我估摸着恐怕也和那天她‘忘了什么’有点关系。”
秦弈差点没吐血,那天你又说她脑子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忘,这特么可是连妖气属性都起变化了,这还不重要!
“螣蛇,司惊恐畏怖,噩梦惊悸,性狡诈,是能给人带来恐惧或蛊惑的异兽。若是初见时那样子,在李青麟身边继续耳濡目染一段时间,恐怕真会进化成这个方向,你真愿意如此?”
秦弈怔了一怔,也没多言,只是摸出两粒丹药放在夜翎手心:“你这种伤的丹,我没炼过,这两枚将就先用,这两日我试试炼个对症的给你。你受伤不轻,先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夜翎拉着他的袖子,有些依恋。
秦弈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近期风涌,加强自保能力为上,无论你我。”
夜翎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离开夜翎的小院,秦弈抬头,才发现天色已晚。
“怪不得你当初不喜欢夜翎,原来是觉得螣蛇本性有问题呢……”他慢慢踱回自己客院,一边问流苏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流苏冷冷道:“本来想让你吃个教训。螣蛇本就有蛊惑之能,看你才见她一面就对她疼的那样,呵呵。可如今连我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了。”
秦弈愣了一阵,低声道了声:“谢谢。”
流苏没什么表示,两人安静地走了一路,流苏忽然道:“别一直低头看地上,有法宝捡吗?看你屋子,明河。”
秦弈抬眼望去,黄昏的院落,清幽的屋子里,明河安静地站在中间,低头看着桌上秦弈画了一半的神行符。落日的余晖下看着有些朦胧感,就像屋里添置了一尊绝美的玉雕。
第四十章 我有你
其实秦弈很想对她再说一句请自重。
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跑男人屋子里不害臊的吗?
但他也明白,在明河心里恐怕根本没考虑这种东西,两颗星星悬于天际,两棵大树相对伫立,不过如此。
他慢慢走了进去,问道:“仙子有事找我?”
明河转头看了他一眼:“我非仙子。你之前已经喊了道友,为何又变成了仙子?”
秦弈道:“你太漂亮,不管喊道长还是道友,都别扭。”
明河微微摇头:“这就是你未能勘破,而护着蛇妖的原因?”
“也许。”
“张家庄尸虫,岂非你亲见?”
“知易行难。”
明河也没再说他,又继续转头看那半张神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