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句,“当然。”
罗衣说道:“那就好。我好喜欢你啊,如果你养不起我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顾云烟微楞,薄唇抿着,看向了叶残。
叶残似笑非笑的眸子注视着顾云烟,苍白纤瘦的手指张开,比了一个五。
顾云烟有些心疼自己的那些钱。
只知道她是人斩罗衣,记忆有损,却不知,竟然是个这样漂亮且古怪的人。
叶残说道:“顾大人,再会了。罗衣姑娘,就交给你了。”
罗衣看了一眼叶残,转而又把目光放在了顾云烟身上。神情有些委屈,仿佛只要顾云烟说一句不要她的话,就会立刻嚎啕大哭。
顾云烟轻声叹了口气,想她这一世聪明,竟然败在此处,败在此人身上。
顾云烟说道:“走吧。”说着再次试图抽出自己被罗衣紧握的手。
却是被握住地更紧了。
顾云烟从袖子抽出了一条自己的发带,黑色丝绸制成的发带。
“你先松开罢,我给你束发。”
闻言,罗衣乖巧地松开了握住顾云烟的手。
顾云烟灵巧的手指穿梭,给罗衣束住那披散的乌发。
看了一眼叶残,颔首示意,逃一般地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罗衣提起裙摆,紧跟了上去。
第163章 众口铄金
罗衣本身生得就美,又穿着那样轻薄,在轻佻之人看来,难免会把罗衣当做是放浪的女子。即便是顾云烟在罗衣的身旁,也有不少敢评头论足,说三道四之人。
女人们说,“看看那个女人,那眼角又细又长,真是个狐媚子。”“她穿得那样妖里妖气,莫不是想勾引男人。”“顾大人怎么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真是个心机的女人。”
男人们说:“那么漂亮的女人,要是能玩一夜就好了。”“那细腰,那脸蛋,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要不是顾云烟在她旁边,就算是抢,老子也要把她弄过来。”
女人们既瞧不起她的美貌,还恶意揣度她的脾性。男人们既迷恋她的外貌,却又用污言秽语侮辱她。
顾云烟面色不变,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就算是堵住这悠悠众口,又该怎么去阻止他们心中暗自揣度?
但,真的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顾云烟看向了罗衣。罗衣一直跟在顾云烟身旁靠后一些的位置,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顾云烟的一侧靠近,作出依赖的姿态。
顾云烟想起了东离,那个任性的机械天才,也是那样依赖着她,想着她何时能征服疆土,称霸天下,可是没等到那一日,她便死在了朝廷走狗的刀下,东离那样不谙世事,怕是她死后,会过得不太好。
罗衣那双清澈的双眼此刻依旧是毫无意绪,看向了顾云烟,粲然一笑,那一刹那,像是漫天的星星陡然间亮了起来,美貌更甚。
顾云烟手指略微蜷缩,突然间觉得,既然把罗衣买了回来,那罗衣,便是太师府的人了,旁人不能评论,更不能诋毁。
顾云烟面色冷峻,身姿刚硬挺直,把罗衣的手握在手里,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四周嘀嘀咕咕,议论纷纷的人。
顾云烟冷声说道:“何人再敢妄加评论太师府,休怪我翻脸无情,请诸位去大牢里面走一遭。”那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顾云烟冷哼一声,拽住罗衣的手,往前走着。
罗衣轻声说道:“多谢。”
顾云烟冷哼一声,反问道:“你不是人斩吗?听了那些话,难道就不生气吗?”
罗衣摇了摇头,说道:“不生气,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何要生气。在陌生人身上浪费情绪,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顾云烟一时噎住,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顾云烟别过头去,说道:“何为好,何为不好,你懂吗?”
罗衣不语,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其实她觉得自己是有些懂的,但是并不是全懂,还是有些疑惑的。
顾云烟松开了罗衣的手,这时候已经到了太师府了。
门口的侍卫见到顾云烟回来了,言笑晏晏,目光坦荡地看了一眼罗衣,转而问顾云烟道:“顾大人,您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这一身武功,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啊。”
顾云烟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李侍卫谬赞了。不过是个寻常的江湖人,我买回来安家镇院的。”
李侍卫笑哈哈,宽厚的手掌揉了揉脑袋,说道:“顾大人做事深谋远虑,是小人多嘴了。现在是多事之秋,大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顾云烟点了点头,对罗衣说道:“进来吧,此后,你便要住在这了。”
第164章 假于人手
对于顾云烟的任何行为,顾太师和林老夫人都是支持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认可这个外来的女子。
女人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种武器,而对此毫不知情且运用的娴熟的女人,更是危险至极。
林老夫人对顾云烟说道:“云烟,罗衣这种女子,并不适合待在咱们太师府,也更不能让她来教导晏辞。晏辞即便是落魄了,那也是皇子,是皇帝的亲儿子,若是皇帝知晓了,难免会同你产生隔阂,心存不满。”
顾云烟抚慰地握住林老夫人的双手,目光沉静,说道:“罗衣有何不好?她武功高强,相貌绝美,为人单纯,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在孙女看来,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林老夫人放柔了声音,说道:“云烟,自幼你便主意大,也鲜少出错。但是,奶奶是过来人,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还是准的。这个罗衣姑娘,她不是个简单的人。她的底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该如何让我放心?”
顾云烟犹豫了片刻,顿了顿,说道:“罗衣,是步步生莲的人斩。”
林老夫人听到人斩二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顾云烟说道:“罗衣的武功,比我还高。不仅仅是孙女带回来教导晏辞的,也是为了未来的不测之事打算。”
林老夫人站起了身,叹了口气,说道:“云烟啊,若你就是个寻常孩子就好了。”
顾云烟眉头微微蹙起,抬起头,向着远处露出一角红色墙壁的皇城看去,说道:“孙女只是心有不甘。”
林老夫人不由得笑出了声,眼睛隐约有些许泪光,说道:“有何不甘?非要与那些人斗来斗去的?若是哪一日,罢了,不说了。”
言罢,林老夫人转身离开了。
顾云烟站在原地,神思恍惚,平日里的睿智之人,此刻竟表现出了深深的疑惑。
罗衣坐在一处的屋檐上,看着沉思的顾云烟,清澈的双眼里,也透露出疑惑。双膝上放着一沓子白纸,炭烧制得的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顾云烟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上,罗衣端正地坐在那,神情认真,像是在写写画画什么。
顾云烟走了过去,在屋檐下说道:“罗衣,你在屋檐上做什么?”
罗衣把纸叠好塞在怀里,鼓鼓囊囊的,炭笔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