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莫测的男子,拒绝道:“不必麻烦,我平时也不怎么好甜。”
把玩珠儿的手一顿,转瞬间又像没事一样继续着。
那殷公子不再说话,未束的青丝披在身后,随着男子慵懒斜靠的动作,几缕墨色滑至身前,他低垂了眼眸,轻纱遮住他的脸,叫人看不清神色。
吃饱喝足的沈摇星没有多呆,道了声谢便扯着楚仪往外走,男子亦没有阻拦,淡淡地看着两人出了船厅,幽深的黑眸睨向左侧,落在那还剩几块点心的瓷盘上。
“竟是不喜欢...”
明明那日客栈里头吃了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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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出船厅的楚仪有些不满:“为何那么快出来,殷公子也没赶我们,好不容易能见一次,多呆会岂不更好!”
沈摇星丢开她的手,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反正那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不舒服,“天黑了,我们回去罢。”
可不是,太阳都已经完全下山了,湖边挂着的那些灯笼以及游船上的灯笼都已经点亮,天色虽暗却也不失热闹。
楚仪抬手抚平衣襟,忽然想起方才两人的异样:“你认识殷公子。”
“不认识。”
“当真?”女子脸上满是怀疑。
“爱信不信”沈摇星懒得与她废话,正想着该如何回到岸上,结果脚下的游船突然调转了方向,向岸边靠去。
“我家主子说会送二位姑娘上岸。”
身后传来船奴的声音,说完便回了船内。
楚仪收回目光,闲来无事般问:“对了,过几日你娘要替你设洗尘宴,可要我带你去做几件衣裳?”
“你怎么知晓的?”她也就今天才听沈母说。
“前两日沈伯母便已经派人来我府上递请柬了。”女子无辜耸肩。
敢情她是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沈摇星叹气,沈母对她向来习惯先斩后奏,绝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日沈摇星可谓被迫繁忙,沈母也就罢了,那楚仪整日同个苍蝇一般,不是带她挑衣裳就是带她买玉饰,这人在玉器方面极为执着,甚至到痴迷的程度,除了男色她也就这么个喜好了。
沈摇星走在长廊上,手里正反复打量着楚仪为她挑选的玉佩,温润透亮,夹着一抹翠绿,置于阳光下很是好看。
“你娘亲找你好一会了,你去哪了?”
沈摇星抬头,只见宋氏与宋斯年正缓缓走过来,宋氏下巴微扬,与宋斯年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透着一丝对少女的厌意,语气责备。
宋氏向来看她不顺眼,这个在他刚进门那会沈摇星就知道了,若不是看在宋斯年的面上,她理都不想理他。
少女慢吞吞的将玉佩收回怀中,那如待珍宝的模样叫宋斯年眉头微皱。
“刚刚出去了一趟,娘亲找我何事?”沈摇星无所谓地问,其实想想便知晓肯定又是为宴会之事。
宋氏对少女的态度极是不满,但这又能如何,那人将她当作掌中宝,他稍显露不满之意便是迎来一顿争吵与冷战,两人关系走到这地步可不就是拜这瘟神所赐!
宋氏冷哼:“我怎知晓。”说罢,头也不回的越过她走远。
宋斯年没有跟上去,目光定定的落在少女脸上,抿了抿唇问:“方才你拿的那是甚物?”
没等沈摇星开口,走远的宋氏唤了男子一声,宋斯年眸中似有不甘,留下一句“我晚些去找你”便跟了过去。
下午时,沈摇星正在院子里喂鱼,刚撒完一把饲料便瞥见院子门口男子颀长的身影,一身浅色长衫,眉目间透着淡淡的文雅之气,倒有些像以前在画里看过的俊美书生。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沈摇星顺手又撒了把饲料。
宋斯年走到少女跟前,眸子微侧,轻咬下唇,迟疑了会抬眸看向她:“今日那玉佩...是何人送你的?”
撒饲料的手一顿,沈摇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哥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难道是那块玉佩太好看,他想叫她让给他?
男子眼神闪躲,耳尖微红,轻轻嗯了声。
“害,是楚仪给我挑的,若是大哥喜欢给你便是。”说着沈摇星从怀里将玉佩掏出,递了过去。
看着少女手中的玉佩,宋斯年眸中波光荡漾,原本压抑的心尖怦然跳动,他抿唇掩去克制不住的欢喜,抬手接过玉佩。
玉佩残留着少女的余温,那余温就像电流一般从他指尖往上蹿,手一颤,宋斯年忙将玉佩握在掌心,生怕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
“嗯?”
沈摇星迟疑地用手指了指脸:“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没事...”宋斯年忙转过身子,一向平静的眉眼罕见的出现慌态。
知晓不能再多呆,他随便寻了借口便离开了院落,一路快步小跑回自己的院子,将卧房门关上后,才彻底松懈下来。
宋斯年手抵着门微微喘息着,感受到掌心中的玉佩时,又忍不住抿起笑容,漫步至床榻边坐下,他执着玉佩细细打量。
而后克制不住地捧到鼻尖下轻嗅,似乎隐隐能闻见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
宋斯年眼神逐渐迷离,痴痴地勾起唇角,将脸贴在玉佩上轻蹭。
“昭昭...”
大哥心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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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设在府中的花园空地处,地方不小,容纳五十来人都绰绰有余,宴会当日沈府可谓人山人海,放眼看去几乎都是老的带一个小的,小的普遍都是男性。
各个穿的花枝招展,脸上没带面纱,倒是扑了层粉,沈摇星趴在高墙上,看得直想自戳双目。
“小姐,大人让您快些去准备。”清淑在下面催促道。
“不需要准备,就这样。”
“可是...可是您连宴会的衣裳都还没换...”
沈摇星跳下去,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拍拍胸口:“这身就可以了。”
“可是...”清淑还想说什么。
沈摇星不耐烦的打断她:“去不去,不然我回去睡觉了。”
无奈,清淑只能随着她去宴会场地,花园空地上大大小小的桌椅摆作一排,已经有不少人入座,还有一些年龄相当的少年站在另一边赏花谈笑。
当沈摇星进场时,无疑是最瞩目的,只因场中就她一个年轻女性,心底暗骂了声,她扬起下巴,淡定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坐她身旁的宋斯年见状勾唇,抬手帮她倒了杯茶。
原本在赏花的少年们纷纷落座,一道道或好奇或羞涩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明明那该是不雅的动作,却被她做得有几分可爱的意味,就像小孩故意想惹大人不高兴一般。
小的是这般想,老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