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零。从明天起,CFO职位上的人撤掉,由我们总部重新拨人过去。”
苏晨:“……”
寥寥几句,又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还顺带炒掉一个人。
苏晨唯唯诺诺:“是。不过……”
何千遇抬眸,嗓音清淡:“还有什么事?”
苏晨道:“明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可以跟您请一天假么?毕竟这半个月一直加班,没时间陪她。”
何千遇停顿半秒。
他说:“去吧。好好放几天假。”
苏晨面露欣喜:“谢谢何总!”
苏晨捧起桌上文件,对何千遇说:“那何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何千遇略一点头。
随口问:“你和你女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在大学,算起来,交往也有四年多了。”苏晨说。
四年多。
何千遇莫名有些出神。
如果她当年没有离开……如今,他们在一起也有七年了。
高中时候的偶然遇见,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深的羁绊。
苏晨走后,何千遇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白日艳阳,繁华市中心高楼林立,高架桥像一道道蜿蜒的河流,延伸向城市各方。
他站在此处,渺小如一粒尘埃。
何千遇解开左手袖扣,将衬衫衣袖挽上去一截,露出小臂。
在那上面,有曾经车祸留下的创伤。
六年前,他得知她要出国的消息,不顾一切地驾车赶往机场,不幸遭遇车祸,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那时候,他满脑子里只有她。
何千遇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恨她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他从来走不进她的心。
-
听见门外声音的一瞬,南星整个人打鸡血似地清醒。
兴许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从大学到现在,南星和叶薇竹对峙六七年,南星从没把叶薇竹放在眼里,但离开这么长时间,叶薇竹做到她不曾做到的事,南星不可能一点不介怀。
南星撑着墙面,从地上缓缓站起,没发出一点声音。
听门外的人低声道:
“上次我让你们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人跑了?那你们去追啊!他从监狱里出来,什么也没有,你们那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他一个?!”
“我告诉你,他现在来找我了,他说不会放过我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因为情绪激动,叶薇竹的声音微微颤抖。
南星竟一下子就听出叶薇竹口中所指。
从监狱里出来。
孤身一人。
除了喻旸,还会有谁?
叶薇竹提高声调:“这件事在我出国前必须解决,不能让他跟我去到国外,不管用什么方式,我要他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你们听到没?喂?!喂——?!”
通话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是谈判破裂了。
叶薇竹气得呼吸不畅,眼睛发红。她泄愤般把手机摔进包里,在水龙头前狠狠搓了几遍手,像是想把什么脏东西搓掉。
昨晚她从演奏现场回家,喻旸竟找到她的住址,在楼下堵她,还抓住她的手。
如今她是名誉国际的演奏家,他一个牢狱犯,他怎么配?!
等叶薇竹离开后,南星才从隔间里出来。
南星拧开水龙头,在洗手池前平静搓着手,余光留意到旁边台面,刚才叶薇竹遗落下的一份文件。
……
回到大厅,刘岚挂完号,正四处寻她身影。
见她过来,刘岚忙道:“你去哪了?我到处在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叶薇竹的事情后,南星一下子头不晕,脑不胀,整个人都精神了。
许是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这么多年,南星终于等到一个解决她的好时机。
南星说:“没什么,去了趟洗手间。”
刘岚拉着她的衣袖,跟老母鸡提着小鸡仔似地,把她往诊室方向带,“赶紧的,马上到你了,这医生的号可难挂了,我排了好久队才排上!”
南星从小不喜欢医院,有病通常依靠自身免疫力痊愈,连药也极少吃。无非是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医生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格外凶残的样子。
诊室内,医生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见南星脸色不好,询问:“哪里觉得不舒服?”
南星在医生面前,像个乖巧的小孩子,正襟危坐,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
医生:“大概多久了?”
南星想了想,“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那么久?”医生眉心拧起,显得有点凶,“去妇产科检查过没?”
“去妇产科……做什么?”南星没太反应过来。
医生顺手开了张单子,递给她:“去做个血检,确认是不是早孕反应。如果不是,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
从医院出来,南星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手里捏着那张检测单子,刚去抽完血,碰上医院下班,又是周末,结果得下星期才能出。
这几日她身体不适,一直以为是肠胃炎,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前面下台阶,刘岚在旁边扶着她胳膊,好声好气地道:“来来来,你现在身娇肉贵,得小心慢点走。”
南星挣开她,气愤道:“不是,岚姐!你怎么也这样?!”
“我说得不对吗?”刘岚现在看她的眼神,完全把她当成了孕妇。好脾气地哄着,“你说说你们,为了省那几块钱的套子钱,结果搞出人命——”
南星:“……”
南星:“怎么就搞出人命了!结果不还没出来吗?”
刘岚叹一口气:“依我看啊,八.九不离十。”
南星:“……”
南星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瘪下去。
刘岚扶她上车,问:“现在怎么办?这事你要不要跟何千遇说?”
“别!”南星几乎瞬间反应。抗拒地道:“别跟他说!”
“为什么?好歹他是孩子的爹,总得为这事情负责吧?”刘岚说。
南星望着窗外,一时慌乱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