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地方,如果铃木小姐感到害怕了,那就打我的号码吧。”
事实上并没有留号码的安室透,此刻也不给铃木由纪追问的机会,继续道:“我明天会来接你,而今晚,无论是谁来敲门都不要开,这里的治安不坏却也不好,所以还请多加小心。”
留下这句话后,安室透风风火火地下楼。
铃木由纪诧异上前两步,侧耳倾听。
已经走到一楼的安室透,那细微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
“……确定……铃木财阀的二小姐……车祸……失踪……”
“……铃木……圆子……”
——铃木财阀。
铃木园子!
铃木由纪蓦然睁大眼。
这一刻,灵光如同闪电,撕开迷雾。
她回过头,电视里播出了车祸中失踪的少女的照片。
在那张照片里,一个朝气蓬勃的栗发少女,正笑眯眯地看向镜头方向,右耳处的发辫里绑着一条碧色的发带,与她碧色的眼瞳交相辉映。
……
“由纪,你看!这条发带就像是星星一样,超好看的对不对?”
“我把这个发带送给由纪,由纪要快点好起来哦!”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星星啦!”
……
铃木由纪记得自己曾经的家,记得里面的每一个人。
无论是妻管严爸爸铃木史郎,还是外冷内热的妈妈铃木朋子,还是温柔的大姐铃木绫子,又或者是活泼的二姐铃木园子……所有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但与此同时,她也清楚地知道,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因为在那世界崩溃的同一刻,他们就与死神、虚、灭却师一块儿消失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五岁的那一年,她丢下了自己的世界,独自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许多许多年后,那个新世界丢下了她,独自消失。
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命运的安排有些时候还挺有趣的。它带着一种令人难以预想又强烈非常的讽刺意味,有趣得让人难以笑出声来。
铃木由纪并不为这样的“有趣”感到悲伤,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与幸福无缘的自己,总有一天要跟与“幸福”挂钩的东西分别。所以当她十八岁那年面临死亡时,她才能那样坦然,就好像她所迎接的并非是人们惧怕的死亡,而是她渴望已久的永恒美梦;所以当她在数百年后面临荒芜的世界时,她才能那样平静,就好像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只有她一人。
无论是死亡还是孤独,无论是分别还是失去,她都不为此感到悲伤。
她只是为这样的离开方式感到……难以接受。
是的,不是悲伤,只是难以接受。
仅此而已。
……
但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
是谁?
那条发带,又是什么?
这一切,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为什么时政却告诉她,这是她需要斩断或收回的“羁绊”?
如果是必然,那么……
那么她——铃木园子……是谁?
这一刻,铃木由纪看着照片中那个熟悉的面容,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蓝染:走了,别CUE
☆、绑架X病逝
时政曾经告诉过铃木由纪, 在无尽世界里,有数不清的主世界,也有数不清的平行世界。
它们一个个相似极了,似是而非, 除了特定的手段和特定的人之外, 常人根本无从辨别这些世界究竟那个才是自己的真正归处, 而这也是迷失在无尽世界中的人找不到归路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早在铃木由纪降落在这个世界之前, 她就做好了准备:她准备好了看到似是而非的铃木一家,也准备好了看到似是而非的尸魂界或虚圈, 甚至准备好了面对自己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她准备好了很多, 唯独没有准备好走入自己真正的过去。
——铃木财阀。
铃木园子。
在无数的平行世界里,当然有无数的铃木园子。
但是会趴在她的床边,跟她悄悄约定好看星星的园子姐姐, 却只有那唯一的一个。
所以也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园子姐姐, 才会将这条并不名贵也并不稀罕的绿丝绸发带编入自己的发辫, 就像她们曾经约定好的那样。
……这是巧合吗?
是无尽世界中无数个细微的概率拼凑而成的巧合吗?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铃木由纪记得很清楚, 在她死的时候,她是十八岁,铃木园子则是二十岁。
后来, 她死后的灵魂在去往尸魂界时,发生了意外,从时间密度极大的断界穿过, 以至于穿越了五百年的时间,进入了五百年前的尸魂界。
所以,五百年后,当她跟蓝染大打出手、相互对峙, 从尸魂界打到虚圈的时候,正是现世的“铃木由纪”死亡的那一年。
而当世界在她面前崩溃,所有的生命都化作虚无时,则是现世里的“铃木由纪”死亡的第三年。
所以在铃木由纪的身上,不但有空间的痕迹,更有时间的痕迹。她就像是世界最大的意外,不但打破了空间的壁障,更穿过了时间的洪流,甚至在同一个世界线上,还曾经同时存在过两个铃木由纪!
所谓的“铃木由纪”,是一个由无数巧合堆砌而成的人,所以也再没有什么人,比铃木由纪更明白什么叫做“巧合”。
再加上现在这个世界里的铃木园子,从外貌上来看也只不过十五岁左右。因此会将绿丝绸发带编入发辫里的“铃木园子”,有极大的可能依然是“巧合”。
但铃木由纪却依然忍不住生出了微弱的期盼。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在这个世界的铃木一家,就是她那个世界消失的家人呢?
有没有可能那些消失的人,并非死去,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没有可能她并非是来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陌生的世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过去,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
有可能,当然有可能——但微乎其微。
铃木由纪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期盼,但她的心中依然忍不住生出期盼。
这样的期盼就如同一簇极轻微的火焰、极细的针,时时刻刻灼烧刺痛着她的心,让她原本平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她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苍白,似乎有某种在她体内潜伏已久的东西慢慢苏醒。
而当这样的苏醒程度跨过某条无形的临界线后,那原本若有若无的痛楚便蓦然清晰剧烈了起来。
它从心脏出发,蔓延至骨髓,像是有人在将她体内的每一根骨头一点点拧碎。
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