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塞了几张钱过去,司机一看数张百元大钞,立刻就把车门打开了。
晁决见车门开了,想回头去抱牧千里,但牧千里已经自己蹦过来了。
晁决皱了皱眉,有点不乐意,还是绕过车头到了另外一边。
这厢货是运冷鲜的,车把他们送到了庆门镇就去卸货了,牧千里站在街道前,他上午才从这儿离开,除了太阳的方位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但再次来到这里,牧千里却有种无处可去的
感觉。
他该去哪儿?
等廖修他们?
廖修他们要半个月才能回。
再说,等了有什么用。
想到程汉堂与沈静海那充满敌意的眼神,牧千里叹了口气。
‘你要和他走?’
廖修的声音兀地响起,牧千里浑身一僵,说不出的难受。
“去车站吧。”
“好。”晁决伸手就抱。
牧千里被他这举动弄的彻底没了脾气,他闪开,指了指那边道,“那边有个医院,旁边有医用品店,你去给我买个拐杖回来。”
“拐杖?”
“快去!”牧千里挥手道。
“好。”晁决跑去,没一会儿拿了副双拐回来。
牧千里:“……”
他想要那种老大爷们用的一根棍的拐杖,他伤的不重,能让他借个力就行了,晁决竟然弄了这么个夸张的东西回来……
但聊胜于无,总比晁决总伸来的那俩胳膊强。
于是牧千里接过双拐。
他不太会用,可对于一个脚上有伤的人来说,这种事情一向是无师自通的。
牧千里试了几下就找到了窍门,于是架着拐对晁决道,“走吧,去火车站。”他一回头,晁决凶狠的盯着和他的拐,仿佛有种被骗的感觉。
牧千里咳了声,“快走。”
俩人到了火车站,庆门站地方不大,排队的人也不多,前面那俩人取走票后,他们就到了售票窗口前。
牧千里报出他家所在的城市名,他看晁决,晁决说:“一样。”
售票员道:“没有直达的车,得转站。”
牧千里不太懂,见晁决没有不同意见就点头了,“好。”
“到曹旅只有硬座了,转站之后有卧铺,行么?”
“行。”反正也不明白,牧千里索性一路点头到底。
“要硬卧软卧?”
“都行。”
“硬卧不挨着,软卧行么?”
“好。”
“身份证拿来。”售票员又指了指边上的液晶显示器,“核对下票数金额,没问题交钱吧
”
〇
牧千里扫了眼就开始在摸兜,这一摸傻眼了,他的东西全沈静海的车上,证件也是,除了腰包里剩的压缩饼干就是一个香蕉精了。
“怎么了?”晁决见他慌了神,询问道。
“我没带钱。”牧千里绝望的看着他。
“没事我有。”
“那也没证件……我身份证在车里。”
“没事我有。”晁决拿出钱包,放到柜台上,钱包里是厚厚一沓百元大钞。
晁决一掏兜掉出了几个纸团,牧千里一看,是几张卷成团的小额纸币。
牧千里帮他捡起来,正要给他,就听晁决和售票员吵起来了。
“用我的!”
“火车票实名制,不能给别人买。”
“都一样!”
“不一样,铁路部门的规定。”
“不要废话,拿去。”晁决把身份证扔到窗口里,身份证神奇的绕过那凹形窗口掉到了售票员的桌子上。
售票员:“……”
然后她摁了报警器,没一会儿铁路警察过来了。
牧千里:“……”
晁决吊高眉毛,一脸漠然的看着警察,“你有事儿?”
铁路警察:
铁路警察把他们批评了顿。
晁决一脸的不服,不过见牧千里不住的点头也就没说什么。
末了,牧千里道了歉叹了口气,“要我的证件才行。”
“那怎么办?”晁决问他,“要不我跑回去给你取吧。”
牧千里:“……”
“我跑的快。”
牧千里一副崩溃的架势。
铁路警察见这俩人一副‘残障儿童’的样儿,牧千里又拄着拐,教育完了就不再为难他们,“跟我去补张临时身份证吧。”
牧千里感激涕零的拿着他的临时身份证交给之前的售票员,那售票员拉着张脸,把票和零钱摔在凹槽里。
晁决冷漠的把找的零钱团成团往裤兜里一塞,票递给牧千里,“我们走吧。”
牧千里:“……”
他看了眼晁决鼓鼓的裤袋,边上露出个绿色的纸币角,估计里面都是零钱。
“你钱就这么放?”
晁决低头。
“把钱整理好,一张一张的放着,不装钱包里就卷起来,不能这么团着,丢了都不知道。
”
“哦。”晁决把钱往里塞了塞,“一会儿的。”
牧千里无语的看着他,这人的生活能力似乎还没他强。
离开车还有段时间,但这两个丧失生活能力的‘残障儿童’既不知道怎么过检票口又弄不清楚站台,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刚一上车车门就关上了,差点就没赶上。
牧千里擦了一头的汗,“你没坐过火车?”
晁决摇头。
“好吧……”晁决钱包里厚厚的纸钞让牧千里想起了电视上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他摇了摇头,人廖修还是小皇子呢,也没像晁决这样残废的这么彻底。
转站之前只有硬座,临近元旦车上人不少,所有座位都坐满了人,俩人找到自己的位置,运气不错的是其中一个靠着窗,牧千里把他的拐杖顺到座位下面,就挤了进去。
下一站上来不少人,本来空间就不大的车里挤满了人,一时间鸡飞狗跳吵的人脑仁直疼。闹着闹着牧千里就睡着了。
晁决看看他,想起牧千里说钱要整理好,于是把口袋里的钱全翻出来,一张一张的捋顺,把颜色一样的整齐的放在一起。
于是一圈人一边拥挤着一边看着晁决在摆钱玩。
所有人:“……”
下车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有了之前的经验,牧千里直接去问了工作人员,在其指引下没出
站就找到了下一趟火车。
这回是卧铺,他们上车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了,卧铺一上一下,牧千里脚不方便睡的下面,他把拐放好,拿被子的时候车里的灯就关了。
牧千里一直在睡,本来以为不会困了,可头一沾到枕头,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等晁决摇醒他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牧千里混混沌沌的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出站之后,冷风一吹,牧千里打了喷嚏,他的头有点沉,可能是感冒了。
狩猎的衣服很薄,但保暖性很强,他们在山中时牧千里并未觉着冷,但被鼠妖划那一下之后冷风就开始顺着撕坏的地方往里灌,晁决的外套很大,过分宽松反倒没什么保暖效果,风还是能吹到牧千里身上,碰到皮肤。
他这一路也没想换个外套,应该是受凉了。
或者,真让廖修言中,被传染了。
想到廖修,牧千里又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再看晁决,晁决的外套给他了,穿的比他还少,但精精神神的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