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在找到徐笙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徐笙的魂飘荡在山林之间。

是个长相颇为俊秀的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三十四岁了，在山雀叫了他名字后，面无表情的跟过来，他并没有意识。

寻魂的路上很慢，但是回魂的速度就快了，在鸡鸣的那时刻，黑白无常就带着山雀，回到了井下。“谢谢你们。”

山雀变成了鸟儿，落在黑无常手上，蹭了蹭。

黑孜河激动到颤抖。

小心翼翼的握住它，使劲的揉搓。

山雀炸着毛飞落到白无常肩头，也蹭了下他，就往井上飞去。

徐笙的魂跟着他也飞上。

朝阳的光辉，从远方射来，投落在眼睫毛上，山雀从深沉的睡眠中苏醒，闻到了桂花的香味，还有……另外的，熟悉的安心的味道。

“小家伙，你舍得醒来了啊？”

略带疲惫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山雀看到环住自己腰的手，抬起头。

中年的男人背靠着古井，头发垂落脸庞，白发在朝阳里流动光芒，他低垂着眼帘，棕黑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

“……滢滢呢？”山雀问。

陈水一一愣，然后拧眉，“我也不知道呀，她拉着你就跑了，我后来在这里找到你的，但是没看见她。”

可是，滢滢能见魂，她必定在这等着自己的爸爸回来才是。

怎么也不可能提前离开的。

恩公他……在撒谎？

“山雀，怎么这副表情？”陈水一想要用手，碰他的脸。

山雀表情大变，厌恶的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棕黑的瞳孔收缩，陈水一盯住他，“哎？”

山雀躲开他的视线，站起身，“抱歉，我得先找到滢滢，我还有事要问她。”

手被拉住了。

那攥住他手腕的手指，十分的用劲，弄得他很疼，山雀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怎么了？”

“能告诉我，你要问她什么事吗？”陈水一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背后，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腹，狠狠地往自己这边抱住，下巴抵在山雀的肩膀，歪头，棕黑的眼珠转动，盯着他可爱的小家伙的脸，“不如先告诉我，你在叫魂的时候，遇到了什么？”

山雀转头，“……”

紫烟才冒出一丝，陈水一的话语就传入了耳中。

“别贸然行动，你不想那小丫头死掉吧！”

“你？”山雀惊怒。“你对她做了什么！”

“山雀啊，我的山雀啊，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心软让你下来。”陈水一扬起笑脸，棕黑的眼珠癫狂的颤动，他松开遏制住山雀的手，后退一步，张开手臂，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就是绝对命令。”

“你违背一次，我就砍下那小丫头的手指一根。”

“你若是逃走……”陈水一轻笑，“那我就把这个镇子里的人全部杀了。”

山雀惊呆了。

陈水一沉下脸，语气冰冷，“投入我的怀抱里，小家伙。”

张了张嘴，山雀瞪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迷惑。

“我倒数3秒。”

陈水一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倨傲又残忍，“3……2……”

山雀挪步向他走过去。眼前的人，神态语气，都再无之前的温柔耐心，他，是恩公吗？是救了我的恩公？不对……不对……那他是谁？

到了男人身前，对方嘴角弯弯，深深的抱过来，“我的小家伙呀。我好爱你呀，所以，绝对不能逃哦。”

山雀浑身僵硬的像块木头。

大脑也一片空白。

“呜……呜呜……你不是他。”悲切的低下头。

“对不起嘛，我刚才好似着了魔一样，根本就不是我自己了。”陈水一心疼的给他擦眼泪，看到他偏头躲着自己的手，苦笑，却仍旧不依不饶的，给他擦了泪水，“我带你去找滢滢。”

“你对我发誓！”山雀抓住他的手，嘴唇抵上，“你没有杀过人！”

陈水一语气轻松，“好呀，我发誓，从没有杀过人。”

“若我说谎……那此生所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山雀盯着他，“重复这句。”

脸上肌肉抽动，陈水一嘴角扯出微笑。“不。”

山雀心下一沉。

“小家伙，你怎这样狠心呢……”陈水一看向染金了天边的朝霞。

第20章

姐姐……我没事的……

拜托你给爸爸引路了。

你剩的时间不多了，好好的跟我爸告别，我知道的，你喜欢他……

不用担心我。

我会想办法逃走。

再说了，有神仙哥哥在，那个坏蛋不敢伤害我。

姐姐……

其实，我撒谎了，那个坏蛋为了灭口，肯定会杀了我的。

你先走好，只是在黄泉路口，稍微等我一下……想想一个人上路，实在是害怕。

门被拉开，早晨的光射入，有些刺眼，被五花大绑的小女孩抬起头，她的头上有大片的血污，经过一夜已经干了，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了门口的两人。

“滢滢，今后就跟我们生活了哦。”陈水一笑着说。

滢滢闻言愣了。

迟缓的转动眼珠，看向被他抱起，低头靠在他肩头的男子，长发凌乱，遮住了面容，淡蓝的衣袍沾着大片的尘土……

他竟带着神仙哥哥来见我？

奇怪，这个坏蛋，是不想装下去了吗？

或许……就算他想继续装好人，神仙哥哥也知道他本性了，是在叫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神仙哥哥……你是鸟儿，拥有翅膀，应该能轻易的摆脱他。

为什么不离开？

小女孩那清澈的眼眸里流出了泪水。

天生就能通灵，她比同龄的孩子背负的东西沉重太多，所以也要聪慧机灵很多。

神仙哥哥为什么不飞走，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对不起……对不起……

我成了您的拖累吧，神仙哥哥，对不起……

稍早之前。

朝霞的金色光辉，倾泻了黑色的瓦，站在古井旁边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面容疲惫，“山雀，我给你一个回家的机会。”

回家……的机会？睫毛颤动，山雀凝视他，“真的吗？”

陈水一笑，“是真的。”

他拉起山雀的手，按在自己的脖颈，歪头，棕黑的眸幽深。“掐死我。”

说、说什么蠢话！山雀受惊的想要抽回手。

陈水一没放开，语气漠然，“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离开。所以……你动手吧。”

“你！”山雀咬牙，气恼又悲伤，真想破口大骂，但是他不会骂人，呼吸急促，瞪着对方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太坏了！”这个可恶的人类，明明知道他是怎样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