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岂料当阿杰真正走回出租房时,发现小坤已经等在了他的家门口。
见到阿杰的一刻小坤还侧头看了看,似乎在确定阿杰是自己回来,还是带着别人回来。
小坤问,“火炮没跟你一起?”
这话问得阿杰莫名其妙,他笑着反问——“为什么他要和我一起?”
小坤没接话,可他也没走,似乎就在等着阿杰把门打开,请他进去坐一坐。
☆、70
阿杰并不想让小坤进来,自从那一次小坤把话挑明之后,阿杰就尽量规避和小坤单独接触。
如果法医这条路不是唯一的选择,他也不会接受小坤的帮助。
他不是对小坤有看法,只是觉着既然拒绝了小坤,又接受他的帮助,实在太不好意思。
可小坤不打算就此放弃,尤其看着阿杰对火炮愈发上心的样子,他更是觉着自己有一万分的可能把阿杰从火炮身边拉开。
小坤还是进来了,阿杰面子薄,怎么着也不能两人在外头杵着。
只不过阿杰没话题,给小坤倒了杯水后,又隐晦地说明天要上班,可能他得收拾收拾,不能照顾到小坤。
小坤倒是不拐弯抹角,趁着阿杰刚起身,就来了句——“我不知道你惹了什么麻烦,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真的和火炮在一起,之后你还有很多麻烦。”
阿杰正在给自己倒水,手一晃,水都溅到了桌面上。
他扭头瞥了小坤一眼,搪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小坤知道,所以他自顾自地继续——“阿杰,我不清楚你有多了解火炮,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是金爷在位,而金爷看重火炮,才让他当了一个帮派的话事人。但金爷的身体很不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到时候帮派一斗起来,你就成了火炮的软肋。”
“我再说一遍,我和他没关系,只是认识而已。”阿杰把水壶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稍稍提高了声调。
小坤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他根本不知道阿杰在心烦的是什么,不仅不能化解,反而让他的烦恼更加一重。
何况,现在阿杰根本不想考虑自己和火炮的关系。
阿杰转过身来,靠在餐桌边,望着小坤,再次重申——“我不懂那些帮派的问题,我也不想懂。我认为这应该是警局和帮派之间的机密,你最好还是别向我透露太多的好。”
阿杰的语气有些生硬,说完这话,内心也有点愧疚。
是的,他怕的就是这种愧疚。怕真正接受小坤的帮助后,他每一天都会在这种愧疚中煎熬。
于是他又把头转了回去,背对着小坤喝了一点水,再望着水杯发怔。
☆、71
虽然嘴上说着不了解帮派,但阿杰对小坤提到的金爷还是有所耳闻,至少他亲自接触过一次。
金爷是丘陵城最大帮派的首领,听说在帮派中很有威信。黑白两道都有人脉,以至于发生什么事,有时候警局还没个头绪,金爷就已经先掌握了线索。
这也是阿杰在火炮捅死冷叔之后,执意让他留下的根据。
当时他就知道无论火炮去不去复命,金爷肯定第一时间知晓了任务的结果。
而后来的医闹事件金爷没有插手帮忙,料想也是有意试探火炮,看看火炮有没有能力独当一面,有没有可能凭自己的力量找条路走。
阿杰不喜欢接触帮派,也从来不喜欢那些混子,但不得不说,如果火炮非得要跟着一个靠山,估计金爷就是他最好的靠山。
当初阿杰和金爷见的一面,也让阿杰有了更加具体和直观的认知,至少从那一次看来,金爷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不是一个喜欢牵连无辜,横行霸道、飞扬跋扈的人。
如果几个月前让他再也不见火炮这个人,可以,没问题,根本不是事。但现在来跟他说——不,他不认为小坤的话有说服力。
但显然小坤能做的不止这一点,他还可以提醒阿杰——“如果到时候你归警局管理,你要再和火炮走那么近,恐怕我想帮你也帮不成。”
阿杰的眉心抽动了一下。
“你想我怎么做?”阿杰侧过头,对小坤发问——“火炮才帮我从处分中救出来,你让我翻脸不认人吗?”
“这样对你最好。”
小坤从沙发上站起,走近阿杰,“你又没有开口求他帮你,何况他化解那场纷争,也是为着他自己。你不要以为这是多大的恩德,你真的没必要把那些人的感受太当一回事。”
小坤走得太近了,近到阿杰感受到了压迫感。
小坤不轻不重地握住阿杰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
“你们应该才刚刚开始,现在分开还来得及。”小坤说。把阿杰转过来后,他的手却没有放开阿杰的肩膀,“不要等到那种人也不舍得分了,那你就算想断,都断不了了。”
小坤的手劲在加重,他的呼吸喷在阿杰的脸上,眼睛也一瞬不瞬地与阿杰对视,阿杰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和沐浴露的香气。
阿杰没有谈过恋爱,但不意味着他没见过别人谈恋爱。
他知道小坤现在想要什么,毕竟只要他站在原地并沉默久一点,他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不沉默了,他说,“太晚了,我真的要休息了。”
说完,他推开了小坤的手,从身旁绕了过去。
☆、72
那天晚上阿杰很想火炮,或许是因为这张床有过他们的第一次,又或许是小坤确实让他产生了一点点的烦躁,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他和火炮翻滚的场景。
火炮已经几天没有联系他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学校找山青,也不知道之后兄弟俩该如何化解矛盾。
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又不敢再打电话过去。
临走前的那个拥抱让他感觉出火炮的犹疑,他怕自己再主动联系就是骚扰,而火炮到底比他年轻,或许根本不希望那一夜成为一个束缚。
但他没打电话给火炮,火炮打给了他。
其实火炮也捏着电话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拿起来又放下,熬过一天,再熬一天。这两天威龙和瘦佬都很老实,以至于火炮有更多的时间想起阿杰。
这真是难受。
到了周一晚上时,他甚至在几个兄弟的游说下去了一下鸡铺。
那一天飞机的审判下来了,自从飞机出院后,从关押到提审再到判决,整个过程里火炮都没能见他一面,直到一切尘埃落定,火炮才在法院外远远地看了一眼。
飞机也看到了他,还朝他笑了笑。
火炮也笑了笑,心里头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也就为着这个,大家都说火炮应该放松放松,这么紧绷着也不利于相互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