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以后也说得嘴响。”
周老太君沉下脸道:“我不同意。就算要嫁,也没有这么匆忙的,总得情况明朗了再说。”
萧夫人道:“娘,我们现在不答应,等情况明朗了,岂不是得罪了萧家?萧大人万一出事,这门亲就彻底断了;若萧大人没事,瑟瑟再嫁进去,乔太夫人甚至萧大人心中永远会有一个疙瘩。”
周老太君现出颓然之色:萧夫人虽然现实了些,可说得不无道理。他们今日拒绝了乔太夫人,乔太夫人嘴上大度,可心里会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便是萧思睿,知道了这事,今后夫妻之情也必会受影响。这件事,真是进退两难。
她嘴唇翕动:“难道要拿瑟瑟的终身去赌?”
瑟瑟见祖母伤神,上前拉住周老太君的手,柔声道:“祖母,您和母亲不要为了我的事争执了,我愿意嫁。”她一直害怕嫁给他,害怕秘密暴露后的种种后果,可,知道了他如今的处境,她再也不想顾虑那么多。他需要她,而她担心他。
周老太君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唉。”
瑟瑟道:“祖母,我知道您担心我。您放心,镜明大师都说了我和萧大人是天作之合,他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他伤了……”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担心他,想去照顾他。”
她抬出了镜明大师,周老太君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叹气:“你这孩子。”
瑟瑟拉着她手摇了摇,凑到她耳边赧然道:“除了他,我也不想嫁给别人啦。”
周老太君彻底没话了。自家的孙女都愿意,她还能再说什么?
燕家这边松了口,乔太夫人立刻请了媒人上门,看了三个日子,分别是九月初四,九月初八,九月十六。
如今已是八月廿三,离最近的九月初四不过十二天时间,便是最迟的九月十六,都不足一个月了。
周老太君和萧夫人一个要挑最晚的,一个想着好人做到底,要挑最早的日子,意见相左,又僵持在那里。
最后还是燕佪做了主,劝两人各让一步,选了九月初八的日子。
婚期只剩十六天,还要去除在路上赶路的七八天时间,等于十天不到的时间就要把一切事宜准备妥当。
范夫人和萧夫人顿时又开始忙得人仰马翻。
时间实在紧张,瑟瑟的嫁妆虽早就备得差不多,但此次是去萧思睿养伤客居的宁国府成亲,先前准备的许多嫁妆都用不上,再加上路途遥远,以后还要回京,要带哪些,不要带哪些就有讲究了。还要装箱,联系运送的车队,确定送嫁的人员,委实太赶了些。
这些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麻烦的是,宁国府和太平州接壤,北虏虽被打退,却还残留了部分被打散的队伍,不敢攻城掠寨,却会时不时地集结起来骚扰劫掠一番,防不胜防。连萧思睿都遇刺了,可见宁国府并不太平。燕家几次三番提高报酬,一圈问下来,却没有车马行愿意接这个活。
便是瑟瑟的安全,也值得担忧。
乔太夫人知道后,进宫了一趟。
第二天,燕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指明要见瑟瑟。
瑟瑟在燕驰的陪同下走到归雁堂外,一眼就看见了那顶熟悉的璎珞宝盖、碧玉流苏的绿呢大轿。
墨绿绣金重锦轿帘卷起,只留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挡,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寿王懒洋洋地靠着一个锦垫,随手翻阅着一本册子,半卧半坐,意态悠闲。
听到她过来的动静,他头也不抬,温润动听的声音响起:“吹墨。”小厮吹墨快速地走上前来,伸手撩起轿帘。
轿子两边的窗帘已经卷起,明亮的光线照入轿内,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线条,他鸦羽似的长睫微微颤动,在苍白的面上投下浓密的影,随即抬起,向她看来。
瑟瑟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福礼。
寿王清冷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下巴微抬,哼了一声:“燕小娘子好大的面子,竟要本王亲自送嫁。”
第76章
送嫁?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瑟瑟莫名其妙,惊诧地看向寿王。她一个臣子之女,何德何能,竟敢有劳尊贵的寿王殿下送嫁?
寿王见她杏眼圆睁,一副呆呆的模样,心情忽然好了起来,面上却依旧嫌弃,倨傲地道:“八月三十启程,过时不候。”吩咐吹墨道,“回吧。”
吹墨领命,叫了声:“起轿。”绿呢大轿被八人抬起,向外走去,留下在场的燕家人面面相觑:这位特意过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一句话?
谁知才走几步,绿呢大轿忽然又停下,寿王俊美的侧脸从轿窗中探出,苍白修长的手对瑟瑟招了招:“过来。”
又怎么了?瑟瑟头痛,想了想,依言走上前去。
寿王琉璃般的眸子盯着她如画的眉目看了片刻,“罢了,”他的唇边忽然现出一丝笑意,“晋城从孤这里拿了点有趣的东西,八月廿九宫宴那日,你好自为之。”
瑟瑟一怔:寿王是在提醒她,晋城长公主打算对她下手了吗?
婚期定得急,这些日子忙乱不已,瑟瑟几乎已经忘了晋城长公主的存在了。不过想来也是,萧思睿的前两任未婚妻晋城长公主都没有放过,怎么可能独独放过她呢?
只是,八月廿九,那不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吗?她是待嫁之身,照理说是不参加的,寿王为什么会特意提到那一日?
她看向寿王:“王爷……”想要追问。
寿王似笑非笑地摆了摆手:“燕小娘子不必多问。晋城是孤皇妹,你总不成指望孤这个做哥哥的偏帮你吧?”
瑟瑟:“……”说得好像刚刚若无其事地告密,拆皇妹台的人不是你似的。可寿王既这么说了,她也知道问不出别的了,裣衽一礼道,“多谢王爷告知。”
寿王又看了她半晌,忽然压低声音,含笑开口道:“不过,孤甚是中意燕小娘子,燕小娘子若愿意悔婚,改嫁孤的话,孤自然会竭力相助。”
瑟瑟:“……”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王爷说笑了。”
寿王托腮,眉梢眼角俱是勾人的笑意:“孤可不是说笑。那小子受了重伤,都半死不活了,却还要趁机逼迫你早早嫁过去,可见不是个好东西。你还嫁他做什么?嫁去做牛做马,服侍他那个垂死之人吗?”
瑟瑟心中一刺,顿时恼了:“王爷这么说萧大人,难道您就能长命百岁?”
话音方落,寿王的笑意蓦地敛去。他不笑时,凛冽生寒,一身矜贵孤高之气顿时迫人而来,吹墨和抬轿的八个护卫都是脸色大变,齐唰唰地跪倒在地。
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瑟瑟心中悔意生起。揭人不揭短,她明知道寿王活不过两年,还要说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委实有些不厚道。可说都说了,她也不能把话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