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低笑一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就像我那对爹妈,早几年起早贪黑的,也算是一起共过患难的,现在呢?五十年才算金婚,他们连纸婚都没熬到。人家至少面子上还能做个样子,他们是相看两相厌到了一年都不见一次面了。"
放在腿上的书本一页一页无聊地翻过,身边坐的是秦央,能看到他搁在膝上的手指,白皙而纤长,食指的关节稍稍有些肿起,那是长年握笔写字留下的:"不是有报道说,爱情这种东西保质期最多七年麽?总有一天要过期的。"
话题变得沈重,秦央徒劳地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沈晋,你太偏激,而且悲观。"
"是麽?"沈晋却笑了,身体猛地往秦央这边一靠,"但我相信兄弟是永远不变的。"
秦央原本就坐在车窗边,被他这麽一逼,整个人就被困在车窗和沈晋之间,忙伸手去推他:"闹非典呢,你离远点。"
"怕什麽。"沈晋看了看四周戴着口罩的人,说得豪气干云,"要是一不小心传染上了,我们到了病房也能做个伴。"
"原来做你兄弟就这点好处?"秦央不由摇头,"沈晋,我觉得我还是不认识你比较好。"
"秦央,你刚知道?晚了!"沈晋一脸得意,身体压得更近,"来,来,来,我们现在就来实践实践这种疾病的传播过程之一。"
那时候,晨光微明,车辆在道路上疾驶,一路绿柳繁花快速地倒退後掠,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微微地一低头,秦央尚不及思考,眼瞳倏然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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